他輕咳一聲,鎮定下來,“杭小姐看上去氣色不錯,腳上的傷可有好點?”
杭景妍坐着輪椅緩緩上前,看着掩蓋在紗裙下的腳,“淩少爺昨天不是跑的挺快的,今天前來又是作何腔調?還是知曉我的身份來這演戲來的?”
淩栖珵慢條斯理拿起茶幾上的茶杯,輕啜一口道:“我來看我的未婚妻有何不可?”
杭景妍推着輪椅到花廳中,輕笑:“我倒沒見過要把未婚妻撞死的而後又來裝腔作勢的未婚夫。”
淩栖珵輕笑一聲,不置可否,放下茶杯,從容拿起茶盞一一注滿空杯,“我要糾正你幾點,一,要撞死你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司機,嚴格來說我也是受害者,他開不好我也是要一起出車禍的,所以我也是受害者。二,這是個意外,而且昨天你并不是毫無過錯,你走出了人行道,所以導緻我的司機刹車不及時。三,事發時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又何來未婚夫謀殺未婚妻說法?”
杭景妍被怼的啞口無言。“好,我說不過你,我也不和你理論。今天我來是要和你說另外一件事。”
“哦?。”淩栖珵端起茶杯的手停頓了下,轉頭凝着她,目光清冷。
杭景妍停頓了下,彎腰拿起茶杯幾口喝下茶水潤潤喉後道:“我希望淩先生能出面解除我兩的婚約。”
淩栖珵冷笑,放下茶杯,颀長身體斜倚着沙發,雙腿優雅交疊,俊逸眉眼浮現一絲銳利:“杭小姐就這麼看不上我?”
杭景妍很驚訝他的反問,原以為他也必定跟她一樣,對這門婚事不喜,沒想到他這麼聽話。
杭景妍也不退縮,直視着他眼,反諷道:“那麼淩少爺看上我了?”
淩栖珵頓了頓,顯然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頓了頓,答道:“沒錯”。
杭景妍聽了他的答案,撇了撇嘴。
“你的看上我就是随便扔幾百塊錢打發人的?如果不是我是你的聯姻對象,而是一個普通人,估計你連多餘的眼神也不會給一個吧?”
淩栖珵起身重新布茶,淡淡道:“我的時間寶貴,不能給我帶來利益的人為什麼要多看一眼?”
“所以,我覺得跟你這種絲毫沒有憐憫之心的人無話可說,從性格到價值觀一點都不相配,還是别生搬硬湊在一塊了。”
“我沒有憐憫之心和你故意碰瓷找茬,不是一類嗎?怎麼能說是生搬硬湊呢。我恰恰認為我們天生一對。”淩栖珵雙手撐着她的輪椅近距離地逼視她,高大的體型給人強有力的壓迫感。
杭景妍見落了下風,逼了逼眼淚,那雙清澈透亮的杏眸,瞬時浮上盈盈淚珠,含在眼眶欲落未落:“你欺負人。我要去告訴父親。”
她伸手推了推他,沒推動。
低頭,一滴滴晶瑩剔透的眼淚滴落在紗裙上,暈染開來。
活像被欺負的小媳婦似的。
淩栖珵見她流淚,微挑眉,有點驚訝,又有點想笑。
女孩子的眼淚是說來就來的嗎?
“我被退婚還沒哭呢,你倒是哭上了。你這是不是可以稱之為倒打一耙?”
杭景妍知道說不過他,也不接話,一個勁低頭抹眼淚。裝成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樣。
淩栖珵靠回座椅上,掏出了自己的手帕來給她:“擦擦,哭化了妝變成大花貓了。”
他對女孩子的眼淚向來是沒有抵抗力,她的眼淚仿佛是小貓在心頭輕擾,帶着癢又帶着微痛。
她望着他送過來的手帕,最終還是接過來,對着鏡子擦拭。
妝容卻越擦越花。她急得站起來欲往房間跑去。
沒跑兩步,就撞在了柱子上,讓她忍不住呼痛,捂着腳。
淩栖珵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
“你怎麼毛毛躁躁的。腳上有傷都忘記了嗎?
杭景妍也懶得怼他了。隔開他的手,一步步緩緩向前走去。
她這副模樣看的他于心不忍。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把她打橫抱起來。
嘴上卻諷刺:“ 你這樣走,估計天亮都走不到房間了。”
杭景妍在他的懷抱中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害的。要是我真的殘了。我要你負責一輩子。”
他抱着她穩穩的走在抄手遊廊上,“放心,你不殘,我也會負責一輩子。”
杭景妍擡頭望着他,淩栖珵眼神直視前方,深沉堅毅,恍若不知她在看他。
他的懷抱溫暖有力,給人安全感,仿佛什麼風雨他都能為她阻擋
他無心的言語,讓杭景妍堅定的内心起了波瀾,耳根後悄悄爬上紅暈,她搖搖頭,把異樣情愫晃掉。
他肯定是情場老手别被他的把戲騙了。
她沒發覺,此時上方的男人嘴角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