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挽趕過去時,排号剛好到他們,她抱着孩子進去,擡頭瞥見男人繃緊的面容,沒好氣的撇開視線。
擔心自己的反應太過刻意,她回過頭故意眯起眼讪讪的笑了會。
江舒挽不敢直接問他真相,在記憶沒有恢複之前,暫且維持現狀,不要輕舉妄動,看這男人究竟想幹什麼。
他要是想搶撫養權,江舒挽第一個不同意。
裴司呈嘴唇微抿,神色淡然。
對于她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行為漠不關心。
和其他寶寶不同,針紮在胳膊上到拔下來為止,胖寶寶一聲不吭,啃着小手東瞧瞧西看看。
沒心沒肺的樣子跟他這個老爹是一模一樣。
護士阿姨一個勁的誇他安靜乖巧,
誇的江舒挽想在臉上刻兩個自豪!
但她得意的勁還沒過去,前腳剛邁出門,後腳懷裡的小崽子嗷嗷哭。
江舒挽這才知道他不是安靜乖巧,他是反應遲鈍!!!
哭都比人家慢個五拍。
T~T
裴無憂嗷嗷的停不下來,一直到醫院大廳,
期間江舒挽拿着玩具又哄又晃,依舊沒有緩和。
她擔心小崽子把嗓子哭啞了,心疼的不行。
很快男人身子前傾,單手接過孩子。
也許是爸爸身上一直存在的安全感,裴司呈輕拍着哄了一會便安靜下來。
江舒挽語塞,她提着袋子走在後面。
正午陽光透過醫院玻璃窗照在她身上,朦胧且美好。
她垂下眸子,眼神暗淡。
以她現在的能力,别說是給孩子物質需求了,就是最基本的照顧都很吃力,根本不能帶走他!
江舒挽的信念在此刻動搖。
她搞錢!!!
“發什麼呆?進來拆線。”
見她一動不動,裴司呈拉她進去。
江舒挽細細打量了一會兒,發現男醫生已經熟練地将她腦袋上的線拆完了。
“傷口恢複的不錯啊,一會我開點藥膏,每天塗兩次,不留疤的。”
“她大概什麼時候恢複記憶?”
江舒挽擡眸看向男人,他眉宇間一片陰鸷,問出來的話不像是關心。
倒像是她什麼時候恢複記憶影不影響他接下來的計劃……
“嗯,短期失憶說不準,有些人三個月就恢複了,有些時間更長。”
“嗯。”
中午回去,江舒挽特意留了個心眼。
那本出生證确實又被他放在了副駕駛的抽屜裡。
這一天下來,她跟偵探一樣。
晚上洗完澡,換上睡裙,确認那爺倆都關燈睡着了,她再做賊一樣去地下車庫裡找出生證。
她沒有去過地下車庫,但她知道車一定停在裡面。
江舒挽坐電梯去了負一樓,門一開眼前一片漆黑,她彷徨無措的愣在原地。
這麼黑,怎麼找?
她捏緊手機,快速點開手電筒。一邊嘟囔着,“完蛋了!”
話音剛落,燈亮了。
吓得江舒挽原地趴下一動不敢動,生怕被人發現。
隔了好久沒動靜,她潛意識裡的常識突然跳出來。
聲控……聲控燈?
江舒挽重新站起身來,她将視線放遠,
發現車庫裡整整齊齊躺着二十幾輛版型沒差多少的黑色汽車……
江舒挽沉默了……
怎麼?其它是沒有你喜歡的顔色了?
她想到今天坐的車是黑色的,但不記得是什麼外形。
究竟開的是哪一輛啊?QAQ
江舒挽像個賊一樣,
一輛輛尋找,可惜副駕駛抽屜裡啥也沒有……
一直找到中間那排的某一輛,江舒挽才顫顫巍巍的從副駕駛摸到綠色本本。
她先是拍拍胸口,緊張慌亂在心裡遊走。
她告訴自己,
這個孩子既然是她的,那她的身份就應該是媽媽,不是什麼保姆育兒師!
果然入目第一行是孩子姓名,裴無憂。
緊接着是母親一欄,江舒挽,22歲。
父親,裴司呈,32歲。
差十歲,你怎麼敢的!?
便宜你個老登了!
江舒一邊挽憤憤不平,一邊又确認了下,她是叫江舒挽沒錯,裴司呈有這樣叫過她。
得到答案的江舒挽松了一口氣。
難怪藏着掖着不給她看,原來這就是秘密啊。
聲控燈的時間到了,地下室暗了下來。
江舒挽一開始沒在意,可她突然聽到黑暗中有個沉重的腳步聲越走越近。
她屏住呼吸,将出生證放回原位。
像條蛇一樣扭曲着,靈巧地爬到後面座椅下面。
好在自己身形瘦小,穿着睡裙雖然容易走光,但不影響她大幅度動作。
很快地下室的燈又亮起來了,駕駛座車門也被打開。
江舒挽心髒砰砰砰跳個不停,待看清來人,她差點咬掉舌頭。
這家夥不是睡着了麼?
大晚上不好好帶孩子來車裡幹嘛?
QAQ
不會事情暴露了吧?來逮她的?
她這個時候要啥沒啥,還不能跟他挑明了對着幹啊!
這要是發現她知道真相,被丢出去,以後見孩子都難了吧?
江舒挽思緒萬千,她一手扶額,一手揉着腰。
與其被逮到,不如主動出擊!
随後用及其嬌嫩可人的聲音呼喊道,
“哎呦喂~疼死我了~”
聞言,男人手上動作一頓,他尋聲望去,江舒挽正屁股着地的倒挂在地上,兩隻纖細白皙的玉腿此刻搭拉在座椅上。
車内昏暗的光線下,那雙腿越看越誘人……
裴司呈一時間瞧的入神,很快他便找回思緒,“你怎麼在這?”
“來找手機。”江舒挽揉揉眼睛,她聲音軟軟的,帶了股撒嬌的味道,就連眼神也嬌弱的讓人心疼,“本來也可以不找的,可是明天裴先生就去上班了……我聯系不上你可怎麼辦~”
裴司呈:“……”
“那找到了麼?”他又問,磁性的嗓音仿佛在她耳邊詢問着,惹得江舒挽羞愧于心。
老男人信不信,江舒挽不知道。
但隻要她表演的夠賣力,質疑的眼神就不會在她身上。
“找是找到了,但一不小心踩到裙邊摔下去了。”江舒挽哭哭啼啼的舉起手機證明,“嗚嗚嗚嗚嗚嗚~好像扭到腰了,還以為沒人來,我要在這裡呆一晚上。這裡好黑我好怕~,裴先生您一定是冥冥之中感覺到我有危險了,是吧?”
“明天緊急會議,我來取資料。”
裴司呈簡單的解釋了一句,并撇清關系。
任江舒挽扯的天花亂墜,他都不為所動。
“那……那好吧,如果你不方便幫助我的話,我就緩一會再上去好了……”
趕緊走趕緊走啊,愣在這幹嘛?不是拿資料的麼?都拿完了,快走!
江舒挽感覺自己快裝不下去了。
她咬着下唇,聲音如蚊,到最後越來越小。
這無形中驅使着男人想要靠的更近些,聽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