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衍以為她回了辭春島,花燈會那晚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降下冰點,昨日自己忍了很久才壓下想去找她的心思。怕自己去的次數多了惹阿錦不高興,想忍過幾日再去。
但方才舟竹說阿錦一大早就着人出了門,一時心神不甯果真以為阿錦走了,所以自己才沉着臉來醫館,卻不小心撞到阿錦讓她受傷了。
一旦時錦夕回了辭春島,宋少衍都要來醫館裡,到庫房去搜羅齊山藏着的那些寶貝藥材,但齊山總以為他是來挖自己埋在土裡的好酒。
起因是之前有個賊人看到角落裡明顯有掩蓋的痕迹,以為是藏着的金銀珠寶,沒想到是幾壇破酒,感到頗為掃興,恰巧齊山半夜起來發現了,從此總以為有人想偷他的酒。
所以每回見到他沉着臉來醫館都叫嚷嚷的,生怕酒被偷了,發現他拿的是藥材後倒是覺得無所謂,但也還是會心痛一下但不多,還是酒重要。
“怎麼會,齊伯說醫館比較忙碌,所以我就想着來幫着研磨一些草藥。”其實齊山的原話是:時丫頭,快來醫館幫老頭子幹活了。
但時錦夕說的很委婉,同時不着痕迹的将手從他手裡抽了出來。
宋少衍察覺到她的動作,眼裡一暗沒說什麼,隻是再次握住她的手,認真看着她的眼睛,話題跳轉的很快:“阿錦,我隻娶妻隻會娶自己的意中人,并不需要也不在乎她有沒有顯赫的家世可以為我的仕途添彩,無論是郡主還是公主,都不是我應該喜歡的人。”
時錦夕有些沒反應過來,怔愣了一會了。
“我喜歡的人隻需要也喜歡我就夠了。”宋少衍的眼裡是從未有過的鄭重,眼裡滿是她的倒影,“阿錦,能不能不要試圖推開我?”
最後一句宋少衍的聲音壓得極低,貌似時錦夕已經開始始亂終棄了一般。
時錦夕沒想到隻是自己在雙月橋下的點點不高興和那晚馬車上的默不作聲,阿衍就察覺到了自己因為身世的退縮,從而不敢回應他的歡喜。
看着宋少衍眼裡的小心翼翼,時錦夕感覺心底有塊地方好像悄悄塌陷下去了。
“咳咳咳。”宋少衍面色突然有些蒼白起來,止不住的咳嗽。
“阿衍,你是不是又染上風寒了?是不是又沒喝藥了?”冬日裡宋少衍總是會輕易染上風寒,他還總是不按時喝藥,時錦夕關切的問。
果不其然,宋少衍搖頭道:“沒喝。”
聞言,時錦夕就要起身去找齊山給他抓藥,宋少衍攔住她,一副面色虛弱的樣子看她:“阿錦,你還沒答應我。”
雖是午時,但迎面吹來的風還是刺骨的很,風一飄過,宋少衍的臉色就弱一分。
時錦夕在他期翼的目光中終是輕輕“嗯”了一聲。
“咳咳咳!”
這個尴尬的咳嗽聲是齊山發出的,齊山怕自己再不出聲,宋少衍這小子心裡的算盤就要敲爛了,高興的若是有條尾巴恐怕都要翹起來了,“時丫頭,姜姜說你傷到手啦?”
時錦夕溫聲道:“齊伯,隻是一點點劃傷而已。”
紫珠草止血也止的差不多了,宋少衍拿下來後用幹淨的帕子仔細擦幹淨了她的手。
“啧,真是再慢點都要愈合了。”齊山看着那細小的不睜大眼都要瞧不見了的傷口,撇着嘴看宋少衍那一副小心的樣子。
時錦夕也覺得宋少衍過于緊張了,聽了齊山的話面上感到有些羞赧,但還是看着齊山問:“齊伯,阿衍又風寒了,還請齊伯給開個藥方。”
齊山還有點不樂意,開解她:“不用,等他自己再倒掉幾碗藥就可以好的差不多了。”
煎了藥也是倒掉,白白浪費上好的藥材,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庸醫呢,小小的風寒都治不好。
見時錦夕開始皺了眉頭,齊山又加一把火道:“他屋裡那株君子蘭呀,光喝藥都快要被淹枯萎了,可惜呀,養幾年都沒開上花呢。”
齊山說完偷着眼瞧了一下宋少衍,見他眼神不對勁了,趕緊跑路:“不過風寒還是要開藥方的,時丫頭,等我去叫天冬抓點藥過來哈。”說完齊山就腳底抹油走了。
“阿錦,我的君子蘭開過花的。”宋少衍自證清白。
時錦夕有些無奈:“阿衍,這是重點嗎?為什麼不好好喝藥?”
因為阿錦心軟,隻能用苦肉計,才能博得阿錦的目光和心疼。
“阿錦,我一會兒就去喝。”宋少衍軟着眉眼看她。
時府裡,石屈取下鴿子上綁着的密信,等鴿子飛走後才走進書房,遞給時仲庸:“老爺,江南的信來了。”
時仲庸接過密信打開,“看來李林儒的第一步成功了,可惜定州那個知府是個軟硬不吃的,不然還可以為我們所用,不用白白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