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城的官道上,雲月、雲朵兩人慌忙駕着馬車,一刻也不敢松懈。得虧了沈府的馬訓練有素,它亦識得回城的方向,這一路雖是驚險,但二人終究平安趕到了城門處。
守城門的衙役見有馬奔來,便伸手想要攔下檢查。雲朵雙手緊握住缰繩,不知所措地看着遠方,也沒人與她教,要如何喚馬兒停下啊!
衙役見馬還不減速,即忙拔出劍威懾,雲月見狀,大聲呼喚一句:“雲朵,快勒缰繩。”
眼瞅着城門就到,雲朵一咬牙,一閉眼,用盡全身力氣,死死勒住缰繩。好在天憐憫,就在馬兒與劍刃即将觸碰的前一刻,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那衙役也吓得不輕,他見過不要命的,還真沒見過這麼上趕着送命的。
“車上的人,下車、舉臂、抱頭!”衙役厲聲斥道。
他手裡有劍,雲月、雲朵也不敢忤逆,隻乖乖下了車,将手舉起。
“大人,我們是典獄司沈統領府中的,因有要事回禀沈統領,這才失了規矩。還請官爺通融,放我們去尋沈統領。”雲月放低了姿态,言辭懇切地求他。
“典司獄?沈統領?”衙役警惕打量她們,穿着的确是不俗。
“你們說是沈府的,可有信物為證?”
衙役說的話,可讓雲月犯了難,她們本就不是沈朗濰府裡的,哪裡有什麼信物可以證明。
雲朵也正想該如何是好,她眼睛不經意的一瞥,車廂外壁上一個大大的沈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官爺,您瞧,這馬車就是沈府的。”
隴南這邊的風俗,達官貴人的馬車都愛刻上标識,或以姓氏,或以家族圖騰,更有甚者是以自身小像為圖,再請畫師一筆一畫刻在車廂上。
衙役順着雲朵的目光看去,果真看到了“沈”字。隴南城姓沈的大戶人家不多,莫非她們真是沈統領府裡的?!
“二位娘子,你們剛說是有要事禀報?”衙役語氣都變柔和。
雲月不想與他透露太多,隻道:“事關典獄司辛秘,還請官爺通融放行。”
衙役自任職第一日起,便被上級派來駐守城門,日複一日的枯燥工作,不免令他覺得乏味。但苦于自己沒有人脈,任他再不想做這份工,也不得不硬着頭皮繼續幹下去。眼下,好不容易攀上沈統領府中的人,這大好的升遷機會,他又怎能錯過。
“我也是時候下值,城裡人多,讓我駕馬車送娘子吧。”
雲月、雲朵看他将劍收鞘,也跟着放下了手。她們不會駕車,能安全到達城門口,已經算是萬幸。城裡地勢不如官道開闊,行人也确實多。
她們相視一眼,“那就有勞官爺了。”
雲嶺山瀑邊。
“何故因為我?”顧顔不解看着崔行。
都到這地步,崔行也沒有必要再瞞:“特使可還記得,公審那日!”
顧顔思緒延展,“公審那日?她記得,自己是出府衙時遇到的應元,她與他不過一笑,難不成這一幕竟被崔行撞見?!”
崔行接着道:“應元當日也去了府衙聽審,人群中,我一眼就認出他來。我擔心他的身份被人識破,便一直暗暗觀察他的動向。本來他都要離開,不想卻讓我發現,特使與他竟是相識。我雖不清楚,你究竟知不知道應元的身份,但他人,定是不能再留了。我一路跟蹤他回家,直到黃昏時分,才尋到機會與他下藥。”
“事前你并不知曉會再遇應元,這藥又是哪裡來?莫非你日日都攜在身上?”崔行寥寥幾句,很明顯是想一筆帶過,可顧顔卻聽出不合理來,治療胸痹的藥,是翩舞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