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等他二人出了書房,趙達才問林成:“這又是什麼情況?統領剛才的反應也未免太奇怪?”
他分明看見,沈朗濰聽林成講起顧顔想還外袍時,眼神似有閃躲,甚至還有異樣的情緒在。
林成壞笑:“達哥,别的事小弟我可能不如你,可就這感情事,你還真比不過我。我不是早就說,統領他……”
話不必說透,林成就這一笑,趙達便懂其中意思,可他仍不信:“僅是一個眼神,又能說明什麼,你可别在外胡說,小心傳到統領那裡,我想救你都救不了。”
林成卻是成竹在胸:“來日方長,咱們就且等着看。”
因着顧文遠同楊柯去了禦史大夫張大人處飲宴,到晚膳時,顧顔不過随意用了幾口,便去了花園散心。如今雖過二月,可夜裡的風還是夾雜着涼意,她還特意選在風口站,讓寒風肆意打在她身。
也不知怎的,她這幾日每晚都會夢到前世,本就經曆過的場景還是真實,等到翌日醒來後,又是角色的轉變。前世,今生,她都不免混淆,自己究竟身在哪個時空?
顧顔看着滿天繁星,前世疑團便如這星星點點般,還有太多解釋不清。那晚沈朗濰說的轉機究竟是何意?又是何人會陷害自己?他的目的是沖自己?還是沖爹爹?又或說是沖沈朗濰來?那劫獄人又是不是沈朗濰的暗線?……
她思緒仍還想着,也沒注意遠處有小厮走來,他身後亦還跟着一人影,修長且魁梧。
還是雲月先注意來人,等她看清小厮身後的人影時,不禁吓一大跳,沈統領怎會此時到訪?
她緊忙來顧顔身側小聲提醒:“小姐,是沈統領!”
顧顔亦是詫異,她随看過去,沈朗濰距她已不過幾步。
“小姐,典獄司沈統領到訪。”那小厮垂頭說着,其實按規矩他應先是迎人去正廳,再來與她禀報的。
可去正廳的路,恰好會路過花園。
沈朗濰遠遠就見那抹身影屹立在風口,他不禁駐足,顧顔眼底的凄然,全被他記在心。她在憂什麼?又在思什麼?明明是宰相千金,錦衣玉食,她為何總是這般凝重?成霁安一案她雖已作解釋,可真就如她所言,隻是暗線背後助力嗎?
顧顔身上有太多解釋不通,而沈朗濰偏偏又是刨根究底的性子,好在以後日子還多,他相信總有一日,他會徹底懂她。
“沈統領這時候來,可是案情有變?”顧顔實在不解,若真案子出了情況,也不該是他來禀。
沈朗濰微微颔首:“東升巷一役,不想又讓孤影逃,我回府也是剛好路過,便想來與特使說明。”
定國公府雖說與顧府同在一街,可靜安街所居都是貴胄,光是占地就足可抵一座小城,就更别提兩府所在一東一西,怎麼也說不上會路過。
沈朗濰所言太不嚴謹,不像是他的作風,顧顔便再問:“沈統領來,就隻為這些?”
沈朗濰似是難言,顧顔以為涉及典獄司秘辛,便吩咐雲月她們退下。她又迎他至涼亭坐:“如今就你我二人,沈統領有話不妨直言。”
這時的風已沒剛才那般急,沈朗濰頓了一刻,才道:“林成今日才回話,說特使惦記還袍,且今日的天又涼了些,我也不想特使再辛苦一趟,便想親自來拿。”
他本是想回府的,可不覺間竟到了顧府外,随即又想起林成所言,他也不是扭捏的性子,便與門房報了名諱。
顧顔還以為是有要緊事,就為那件外袍?堂堂定國公嫡子,典獄司的統領,竟會為了件外袍跑一趟?他該不會又想來套我話吧?
“那外袍我已命人洗淨,這就吩咐人取來,統領也好早些回府歇。”顧顔這算趕客了。
隻她剛站起身,喚雲朵的話還未來及出,沈朗濰就先開了口:“倒也不急着回府,沈某今日來,也是想聽聽特使對失竊案的看法,不知特使的暗線可查有孤影的線索?”
即是為了公事,顧顔也不好再趕人,她随又坐定,想着該如何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