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遲生從對方的笑顔移到對方垂下的那隻手上,當看到對方左手食指上的創口貼時,極輕地蹙了下眉,“切到手了?”
聽到這句話,沈亦白笑容微微一僵,下意識把手藏到背後。
“沒事,已經處理好了。”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你快進來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玄關下,清冷的白光落在晏遲生身上勾勒出那張不苟言笑的臉,緊緻的輪廓線條顯出主人此刻心情有些複雜。
“疼嗎?”
聲音很輕,帶着不易察覺的無奈。
沈亦白微微一怔。
不知怎地,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這人時,對方也是一臉無奈地為他包紮傷口,相處後,卻發現這人柔和的一面鮮少流露出來。
這是第二次了,卻又不一樣。
就好像第一次的關懷是霧裡看花,第二次才是真正關心。
手指蜷縮了一下,他垂下眼睫,說:“不疼了。”
下一秒,頭發突然被人揉了一下。
“下次小心點。”
溫和的聲音輕輕落在耳畔。
沈亦白錯愕地擡起頭,而落在頭上的手早已撤離,對方表情如常地就好像沒做過這事一樣。
“你…”
“菜不是要涼了嗎?”晏遲生彎腰,把鞋換了,自顧自地說。
“…..嗯。”沈亦白把原先的話咽回去,換上了笑臉:“我自己嘗了下,覺得還不錯,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晏遲生把圍在脖子上圍巾取下,路過玄關衣架時随手挂了上去,旁邊的沈亦白注意到他這個動作時,不經意笑了下。
“你今天一直戴着啊?”他問。
晏遲生整理圍巾褶皺的動作微微一頓,矢口否認:“不想手拿,隻能挂在脖子上。”
“喔?是嗎。”沈亦白笑笑,沒有戳穿對方的口是心非。
“是。”仔細整理完褶皺,晏遲生便和人一起走進餐廳桌,玄關正對着是巨大的客廳和一面高至頂牆的落地窗,右側是各種房間,左側則是餐廳和廚房。
晏遲生還沒走到餐桌,就聞到一股彌漫在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鹵汁香味。
緊接着,他看到了桌上的三葷兩素一湯,有些許驚訝,“你學一下午做出來的?”
提到這個,沈亦白鼻子都快翹起來了,話語裡止不住地得意:“那當然,我厲害吧?”
“厲害。”晏遲生真心實意地說。
沈亦白嘿嘿一聲:“過獎了過獎了。”
餐廳的燈是暖色調,燈光落下來,給晏遲生鍍了一層柔和,如冬日冰湖一樣的瞳仁裡凝着薄光,投向沈亦白的目光裡蕩起了微波漣漪。
“辛苦你了。”他說。
沈亦白眸光一動:“光說辛苦怎麼行。”
晏遲生眉毛一挑:“那你想怎麼樣?”
“親我,用實際行動表示一下。”
“……”
就在晏遲生無語時,側臉忽然傳來溫熱的觸碰,心間一跳,他詫異地轉過頭。
“我親你也可以。”沈亦白如是說。
親都親了,晏遲生還能說什麼?
“….吃飯吧。”他說。
沈亦白拉開椅子:“好啊,我早就餓了….對了,你怎麼每次工作都這麼晚?到底什麼工作啊?”
晏遲生坐下,淡淡說:“以後再說。”
見晏遲生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沈亦白便識趣地換了個話題:“好吧。那你什麼時候有空?”
晏遲生咽下一口肉,才說:“怎麼了?”
沈亦白托着下巴:“帶你去度假村玩,這種下雪的天氣最适合滑雪了。”
晏遲生想了下:“月底有空。”
“行,那我們就月底去。”沈亦白掏出手機,開始在屏幕上點點劃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