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白抓緊他的衣領,将他壓制在沙發裡,低着頭,連啃帶(咬)吻着他,出于占有的本能,對方近乎無賴且瘋狂地掠奪着他的呼吸。
這種恣意的侵略和無理的委屈仿佛融化在兩人糾纏的口齒之間,驚愕過後,晏遲生本打算推開對方,可在人猛烈的攻勢下,擡起的手又緩緩垂在兩側。
“你…..”
平時矜貴冷淡的皮相在此刻終是染上了幾分欲色,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被人用力拽下神壇,沾惹了一身的人間煙氣。
不知過去多久,沈亦白才放開他。
唇瓣分離的刹那,晶瑩剔透的絲液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道銀光。
對方呼吸不勻,将頭搭在他的肩膀上,等氣順平了,才故作兇巴巴的樣子,威脅他說:“你不可以找别人,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晏遲生側頭,半垂着眼看對方毛茸茸的頭發和泛紅的耳朵。
嗓音帶啞,似含着微醺的酒意與剛起床的懶意,好聽地勾人心弦,“怎麼不放過?”
沈亦白把臉埋在他肩膀裡,悶悶地說:“我會找到你的會所,把經理叫出來,然後毫不猶豫地給你一個五星差評。”
晏遲生沒忍住笑出聲:“我會怕這個?”
沈亦白擡起頭,二話不說又咬上他的唇瓣。
晏遲生嘶痛一聲,有些無奈,又有些隐秘的愉悅,“你屬狗嗎你?”
沈亦白瞪他一眼:“就屬狗,專門咬你這種違反約定的壞家夥。”
晏遲生掀眼:“我現在有違反嗎?”
沈亦白又瞪:“現在沒有,但你未來有違反的嫌疑。”
晏遲生發現對方的紅暈從耳垂蔓延到了脖頸下方。
看來也很難為情。
他盯了幾秒,而後擡手捏了對方的臉頰。
“你喜歡我?”
沈亦白眼裡劃過不解,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牛郎?他們不過是見了幾面,上了幾次床,就因為此産生了喜歡嗎?
不應該啊…
可如果不喜歡,他現在的舉動又作何解釋?
“不,我隻是有潔癖。”
沈亦白垂睫,不管是什麼,他都不能說喜歡,晏遲生曾經無數次警告過他,一旦産生喜歡,合約即刻作廢。
“是嗎?”
晏遲生聲音聽起來淡淡的,卻仍然有種如珠似玉的溫雅,他的目光落在沈亦白臉上,帶着似乎能洞察人心的智慧,一點點地剖開對方那藏形匿影的僞裝。
沈亦白說服自己後,對上那道帶着淡淡疏離的目光:“是,我喜歡幹淨,如果你找了别人,我會認為這是你對我的背叛。”
聽到這句話,晏遲生伸手攬了下對方的細腰,對方一個驚呼,撐着沙發,順着力道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句話,你是以什麼身份對我說的?”
暖陽中,晏遲生的輪廓被光籠罩,瓷白皮膚上的絨毛看得一清二楚,哪怕居于下位,神色中的倨傲和高高在上依然存在。
沈亦白難以忍受對方這般冷漠,他俯身,與人鼻尖相觸,晏遲生眼也不眨,任由他的靠近,仿佛一塊難以融化的冰塊,即使他臉上散發出滾燙的溫度,也無法融化對方一二。
“如果我說是以金主的身份,你肯定不高興….”
“所以呢?”
沈亦白垂眸,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被對方完全拿捏在手中,随着對方的話語,或輕或重地跳動着。
“我也不知道….抱歉,如果這句話令你不開心,那我以後都不說了。”
察覺到對方的服軟,晏遲生的心底就像是被隻毛茸茸的肉墊輕踩了下,怎麼說呢,這種感覺很微妙,是令他不得不承認,又十分上瘾的愉悅。
“沈亦白…”他單手捏住對方的腰,心底深處擠壓成團的惡意在這刻沖破禁锢的枷鎖,掙脫着瘋一般湧向面前的人。
那惡意蠱惑着他,命令着他,侵蝕着他,在耳邊反複引誘他将面前的人據為己有,完全地,毫無保留地掌握在自己手裡。
以他多年來的做事風格,定然不會在此刻貿然出擊,暴露自己惡劣不堪的意圖。
他隻會徐徐圖之,一點一點,侵占對方的内心,直到全部屬于自己為止。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怎麼知道不可以?”
沈亦白瞳孔微微睜大,他試圖理解對方的話:“你是說….我可以用除了金主的其他身份要求你不和别人發生關系,也可以毫無理由地占有你并說些無理取鬧的話?”
晏遲生的拇指觸上對方柔軟的唇瓣,眉眼微彎,仿佛冰塊裂開了條縫隙,語調變得溫和:“你的閱讀理解能力還真是….”
“滿分。”
他需要一個不會背叛的合作夥伴,剛好對方合他眼又稱心意,所以他誘導對方産生占有欲以此來确定對方不會背叛自己。
可占有欲這種東西,在以往相處的情人中,也時常發生在自己身上。
情人無理取鬧,聲嘶力竭,甚至費盡心機鏟除他身邊的人也想要完全占有他….
這明明是他預想的結果,可放在那些人身上,他卻提不起半分的興趣和好感,有的隻有濃厚的厭倦和煩躁。
沈亦白是特殊的嗎?
不,他和其他人一樣,對晏遲生來說沒有什麼區别。
隻不過,是身份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