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不緊不慢地順着人肩胛骨往下滑,沿着骨骼嶙峋的骨節一路點到後腰,以難以推開的力道不由分說扣住了人的腰腹。
“看來是我沒有滿足你。”
極輕的歎息聲後,是難耐錯愕的驚呼聲,“晏遲生你….!”
晏遲生再度湊到人耳畔,放柔聲音:“這時候,不叫哥哥了?”
……
大雪将月光傾覆,隻有遠處零星的燈光将兩人糾纏在一起的影子投向地面。
零點剛過,鐘聲敲響。
耳畔處似傳來歡快的聖誕歌聲,和着那低低的嗚咽,翻開了屬于聖誕節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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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沈亦白半死不活地癱在床上,感覺全身像是被車碾過一般疼痛。
他試圖出聲,卻發現嗓音啞的仿佛吞了好幾口沙礫,嘶啞地不成樣。
死變态。
他在心底惡狠狠地罵了下罪魁禍首。
掀起眼,沈亦白便看到人早就醒來,站在窗前,襯衣西褲将人肩寬窄腰的比例收束地恰到好處。
在皚皚白雪的背景下,清冷矜貴,猶如站在雪山之巅俯瞰萬千世界的神明。
對方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臂線條緊緻漂亮,不像常年在健身房鍛煉的肌肉男,也不像手無縛雞之力的白斬雞綿軟,而是居于兩者之間的剛剛好。
沈亦白目光落在對方修長、青筋分明的手指上,指間夾着半燃的煙,看起來很欲。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在酒店那天對方就是用這隻手幫他解決的。
不管對方是不是牛郎,在他的印象裡,晏遲生一直給他的感覺都是高高在上、克制有禮的矜貴形象。
對方溫和、彬彬有禮,舉止宛如從小就生在好人家裡經年累月養成的教養。
他一直以為這人不會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誰曾想,這人兇狠起來能把他撅到昏死過去。
“醒了?”
晏遲生掐滅了煙,轉過身看向床上裹緊被子的人。
沈亦白已經被他搞怕了,見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身子忍不住往後縮,連忙道:“你别過來!”
晏遲生眼稍一擡,淡淡道:“我不是不行?”
“我錯了哥…”
沈亦白扯着嗓子求饒道:“你行你行,你特别行。”
晏遲生睨了眼對方的表情,然後伸手拿過床頭櫃上一早倒好的熱水,遞給人。
“水溫了,喝吧。”
沈亦白接過水,有些受寵若驚:“這麼貼心?”
晏遲生慢悠悠地瞭起眼皮:“畢竟你嗓子啞有一部分是我造成的。”
沈亦白喝完一杯水後,瞪着眼:“什麼一部分,都是你造成的。”
晏遲生掀起眼:“我提醒過你。”
沈亦白猛然想起對方昨晚上說的“再罵,一會就叫不出來了”,還有那句“罵這麼歡,明天不想要嗓子了?”
想起這個,沈亦白就氣:“你這是提醒??”
他伸手指着人,氣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晏遲生你這麼不要臉呢?”
室内燈光暖和溫柔,被指着鼻子罵的晏遲生神情平靜,像塊溫潤美玉,翡翠般的眼睛裡倒映着人生龍活虎的模樣,眼角邊随之蕩起一抹笑意。
“還這麼能說,是想再來一次嗎?”
聽到這話,沈亦白立馬縮在被子裡,悶悶道:“…..不想,你趕緊給我滾蛋。”
晏遲生施施然起身,走向門外。
見下陷的床墊恢複,沈亦白立馬掀開被子,看着人的背影怒道:“我叫你滾你就滾?”
晏遲生有些不解,轉過身:“你不是不想看到我?”
是不想看到,但…
沈亦白别扭地轉過臉,聲音沙啞,卻含着幾分傲嬌:“我現在又不想你滾了,你趕緊給我過來。”
晏遲生沒動,抱臂看着人:“你好好說話,我就考慮一下。”
“…..請你,過來一下好嗎?”
聽着人咬牙切齒的聲音,晏遲生挑挑眉,還是走了回來。
“怎麼了?”
沈亦白眼裡閃過算計,面上故作鎮定:“你再靠近一點。”
晏遲生不明所以地看着人。
“過來啊。”
聽人催促後,晏遲生無奈地俯下身,湊近對方,“你想….”幹什麼。
話還未說完,臉頰就被濕潤的口水沾上。
晏遲生呼吸一滞。
沈亦白毫無顧忌地又親了一遍,這次,吻準确無誤地落在了晏遲生的唇瓣上。
一觸即分。
碎發下眼眸漆黑發亮,沈亦白眼裡的得逞分外明顯,他将手撐在身後,仰着頭看愣在原地的人,沒心沒肺地笑道:“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