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卻不然,他是大家族環境下催生的極度利己主義者,是個薄情寡義、冷酷無情,隻為争奪權勢和地位的冷血動物。
原本威嚴是不打算結婚的,他打算鏟除異己後就直接奪過繼承權當上羅福旺斯家族的掌權人。
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不能廢,于是威嚴在三十五歲的時候和一個家世在他之下容貌卻極為出衆的女子結婚,并生下了晏遲生。
兩人之間并無情愛,隻是利益交換,兩人的聯姻促使威嚴全面打開了Z國市場。
婚後,兩人各玩各的,把晏遲生一個人留在莊園裡自生自滅,後來是威馬遜看不下去了才把晏遲生接到身邊獨自撫養。
晏遲生酌了口紅酒,淡淡道:“你今天來不隻是為了謝叔的事吧。”
謝予愣了下,随後避開視線:“就是因為我爸的事啊,我還能因為什麼過來找你?你想多了。”
晏遲生:“謝予,你知道你不會撒謊嗎?”
謝予對上晏遲生那雙在燈下漂亮生輝的雙眸時,仿佛一切隐藏的東西在人眼前都暴露無遺。
見人不說話,晏遲生便慢條斯理地替人開口:“你這次來,是為私生子的事吧。”
謝予瞪大雙眼,錯愕地看着晏遲生,嘴巴張得都快塞下一顆雞蛋:“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很簡單啊。”晏遲生靠着吧台,手搭在台上,指腹摩挲着紅酒杯纖細的頸部,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因為我也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
私生子的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晏遲生能在威言身邊安插人手,這才是謝予真正震驚的原因。
要知道,威言的猜疑心和忌憚心都非常地重,也十分地聰明,跟在他身邊的都是年輕時候培養出來的心腹,一旦發現異樣就會被他斬草除根,所以幾乎沒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
謝予沒有問是誰,因為他知道有一種藥可以剝去人的意識套出想要的真話,而威嚴對身邊人會定期使用這種藥,如果他知道的話,對晏遲生的眼線恐怕不利。
見好友知情,謝予也不再隐瞞:“他早留了一手,在五年前得知你喜歡男人後就加速了認那私生子的計劃。”
晏遲生點了下頭,表情漫不經心,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父親有多少個私生子,哪怕對方在外頭包養了十幾個女人且生下了幾十個孩子,都對他沒什麼影響。
他掀眼,看向自己的好友:“你之前不告訴我是因為什麼?怕我傷心?”
謝予垂下睫:“我….”
晏遲生父母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形同虛設,晏遲生于他們夫妻二人不過是聯姻誕下的産物,對他不聞不問也隻是因為沒有感情。
打從一出生開始,晏遲生就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愛,他是父母為了獲得利益的犧牲品,是母親為了提高家族門第的墊腳石,是父親為了争奪繼承權的入門劵…..
他從來,就不是他自己。
“謝予,以後不要多此一舉,我沒有那些情緒。”
謝予眼裡劃過心疼,卻被他很小心地藏起來,他站起身,伸出雙手:“遲子,我抱抱你吧。”
晏遲生:“…..滾。”
謝予還是抱住了晏遲生,輕輕拍了下人後背:“遲子,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都會一直支持你,而且啊,你也不是一個人,你身後還有我們謝家在。”
聽到這話,晏遲生眉目柔和了下:“…..嗯。”
很快,謝予就撒開了人:“好了,不整那麼煽情了,咱再碰一個,今晚不醉不歸!”
晏遲生:“你自己喝吧,我一會還得開個會議。”
謝予瞪圓了眼:“不是吧,你大晚上還忙工作?”
晏遲生仰頭喝完最後一點酒,就放下了:“Z國和M國有時差,那邊現在是大早上。”
謝予撇嘴: “那又怎樣,跨國會議不能挑個兩邊都合适的時間嗎?你這下屬辦事也太大意了吧,要我的話,開除得了。”
“沒,是我臨時改的。”
謝予挑眉:“你是不想和我喝酒故意改的?”
晏遲生歎了口氣,解釋道:“不是,我今晚喝咖啡了,回來路上改的。”
“行吧行吧,大忙人,我自己喝。”
晏遲生趿着拖鞋準備往卧室走去時,身後的人卻又出聲。
“遲子,那私生子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晏遲生頓住腳步。
燈光下,金發慵懶地垂在眉間,在漂亮的眼簾下拓出淡淡陰翳。
他淡淡地,帶着些許興味索然:“就照他的意思,把人接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