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想法轉瞬即逝,因為商青歌自己還是個負債累累的窮鬼,她手中的那批豆瓣醬要是不慎失敗,她就得帶着四月去縣城乞讨,畢竟她房子田地都抵押出去了。
商青歌從堂祖父的堂屋裡撿出兩個土豆,仔細瞧了瞧,又用手摳破了一個土豆。
白心土豆,這種土豆好像後世用來做薯片的居多。
隻是她沒有後世那些機器,這東西做出來保存不了多久呀。
薯郡的幾個縣天氣相差大,土壤也完全不一樣。
就她知道的幾個縣中,虹縣,青縣,羊花縣屬于土地肥沃的幾個縣,春風縣,萬州區屬于土地一般,天氣偏熱,适合盛産瓜果水稻。
挨着柏國的琴縣,鄭縣屬于土地貧瘠之地,不适合耕種,那裡的百姓多在官府管控的鹽礦鐵礦的地方做工,剩下的除了少有的放牧人,與柏國通商的商人,最多的就是江晉國的駐軍。
虹縣,青縣,羊花縣種植最多的就是土豆,一年種兩季,這兩天正是收土豆的時候,村裡到處都是土豆。
“青姐兒來了,你看你二堂嬸做事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叫人。”
說話的是一個身量不是很高的中年男人,他皮膚有些黑黃,一襲華服,腰上還壓了一塊成色不高的玉佩,拖着鞋跑進堂屋。
抓了一把商青歌旁邊的幹果往商青歌手裡塞,“青姐兒,在你叔家,怎麼還客氣,拿着就吃。”
男人一開口,淡淡的酒氣傳來。
二堂叔跟大堂叔可真不像一個娘生的。商青歌心想。
“二堂叔好,聽二堂嬸說村裡有午休的習慣,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要不我晚上再來吧。”
來之前的計劃怕是得改一下,商青歌想回去再想想。
“别聽你二堂嬸胡說,咱鄉下人,一天到晚隻知道幹活,哪裡有城裡人的習慣,你有什麼活直接跟二堂叔說,二堂叔都能做。”商果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商青歌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商果是不尴尬的,一直不停地吹噓自己有多能幹,在郡城有多受人賞識,比侄子哥哥更會管事。
見商青歌不說來這有什麼事,轉而又說起自己兒子的聰明勁。
“娘,大中午的,我還想再睡一會兒。”商于頂着一頭亂發,被孫氏拉起,套上衣服往外推。
“睡什麼睡,你青姐姐來了,你等會在她面前表現好點,也好有個活計。”
“你沒個活計,想跟你爹一樣靠你祖父嗎?你爹可沒你祖父的本事,想靠你爹可靠不住。你隻能靠自己。要是你有個活計,想娶城裡姑娘還不是輕輕松松。”
孫氏看商于頭發亂糟糟不說,還一臉困相,在屋角的水缸裡濕了帕子,敷在商于臉上,等兒子清醒一些,又用濕帕子理了理兒子的頭發。
商于臉上的帕子拿開之後,他轉身問背後的孫氏,“娘,是不是我在青姐姐那找到了活計,就能娶冬雪了?”
孫氏一聽這個名字就來氣,要不是兒子看上了郡守府的丫頭,小姑子未必會這麼快趕他們回來。
在郡守府當管事真好呀,每日吃香喝辣不說,回家還能買兩個小丫頭伺候,就是小姑子的婆婆實在小氣,他們不過帶的衣服不夠,穿了幾個他家晾着的舊衣服而已,還見天對他們甩臉子。
“一個丫頭你惦記什麼,丫頭生的也是奴仆,你好好找個活,說不得你青姐姐能為你找商戶家的姑娘。”
“你忘了,你青姐姐現下都是‘神仙’了。”
商于一想也是,青姐姐,可不一般,反正他今年才十四,在商青歌手下幹幾年,說不得就能當個管事,到時候進城買房,娶個小商戶的姑娘那不是簡簡單單。
孫氏看商于起了精神,也放下心來,她這個兒子平日懶懶散散幹啥都是三分鐘熱度,沒有好處,那是半點不吃苦,跟他爹一個德行。
這些年家裡全靠大伯一家撐着,外加小姑子每年送回給兩位老人的禮,日子才能過得比一般人好。
若是哪天老兩口不在了,她家與大房分了家,就她家那兩個不愛下田的,怕上半年吃飯,下半年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