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到了家樓下，看見江小饒站在那裡鬼鬼祟祟的。

“小饒！”李孟叫住他，“你跑這來幹什麼？”

江小饒忙把李孟拉到一旁僻靜處，小聲說道：“你剛才打電話給我說要耽擱一會兒，我總覺得不踏實就過來看看你，沒想到真的碰到你了，家裡沒難為你吧？”

“沒有。”李孟搖搖頭，露出一副讓江小饒安心的表情，“你回酒店等我吧，這邊不太方便。”

江小饒苦笑道：“我知道，剛才有遛彎兒的大媽問我找哪家的，我都說是想租房來看看，我不會讓别人說你閑話的。”

江小饒擡手想摸李孟的臉，擡到半空又放下了，說道：“别給人看見，等你去找我再親你。”

江小饒看過李孟就放心了，看看周圍，鬼鬼祟祟的離開。

李孟上樓敲門，來開門的是李婉。

“小婉，給你蛋糕。”李孟把蛋糕交給李婉，“爸呢？”

李婉接過蛋糕，指了指書房，小聲說道：“爸接了個電話就發火了，你當心。”

李孟點點頭，無聲的歎氣，認命的往書房走去。

敲門，開門，進屋，再關上門。

“爸。”李孟看着背對着自己的李南濤。

李南濤轉過頭，臉色嚴肅的盯着李孟看了良久，掏出手機把那個視頻打開擺在書桌上。

李南濤努力壓抑自己的火氣，說道：“我希望你能解釋清楚，說這不是你。”

李孟看到視頻的瞬間就移開視線，他多一眼都不想看。

“解釋！”李南濤突然大聲吼李孟。

“是我。”李孟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視頻裡是我，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李南濤的拳頭握了起來，李孟下意識往後躲了一步。

李南濤生氣的吼道：“是你？李孟你真是應了那句有娘生沒娘教，你知不知道丢人現眼幾個字怎麼寫！這視頻你以為我怎麼拿到的？有人發到我公司高管的郵箱裡去了！用不了多久，全公司都知道我李南濤的兒子是個下賤的男妓！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恨我對嗎？你是不是故意用這種方式讓我顔面盡失！”

每一句話都刺激着李孟本就緊張的心，他知道李南濤這些話都對，但是這些話從任何人口中說出來都沒什麼，唯獨他李南濤不可以說！

“我有娘生沒娘教，是因為誰呢？”李孟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反抗他父親，“如果不是你，我媽又怎麼會生下我這個沒有爸的孩子，你說我下賤，你說我是男妓，你說我丢了你的人，可你想過我十年前隻有十八歲，沒有人保護我，我被人害了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我媽去世的早，可我有爸爸的不是嗎？那個姓王的副縣長欺負我的時候，你這個爸爸在哪裡啊！”

“你還敢頂嘴！”李南濤被氣糊塗了，一巴掌打過去的時候，腦子裡一瞬間想起兒子已經大了，是不是不能這麼打了。

可打出去的巴掌，就像那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的。

李孟猜到自己會挨打，但是這一巴掌他認了，他把那些話說出口心裡也舒服多了。

李南濤盯着李孟，伸出的手都是發抖的，怒道：“你就留在家裡，哪裡都不許去，我讓你阿姨給你安排相親，你給我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結婚，過正常人的日子！”

“我不要。”李孟拒絕，“我不會害其他人，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去相親。”

“你！”李南濤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兒子，“你還想和男人亂搞，繼續丢我的人嗎！”

李孟心裡委屈，但嘴上不能示弱，說道：“我是正正經經談戀愛，我也不是你說的那種亂搞的人，我就他一個人上過床，以後也不會有别人。”

李南濤冷笑一聲，問道：“你确定他隻要你一個嗎？那小子年紀不大吧，再過幾年他心智成熟了，你年紀也大了，他還會要你？别天真了！大家都是男人，都懂圖一時新鮮感和結婚過日子是兩回事！”

李孟眼神冷漠的看向李南濤，問道：“這就是你當初不娶我媽的理由嗎？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的渣。”

李南濤哪裡聽得了兒子這麼罵他，怒道：“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是不是欠打！”

“爸！”李婉推門而入，擋在李孟面前，“不許打我哥！”

李南濤對女兒是真的沒轍，語氣緩和了很多說道：“你添什麼亂，出去！”

李婉拉着李孟說道：“哥，跟我走。”

李婉不顧李南濤還在說什麼，拉着李孟就回了自己房間。

李孟坐在李婉的粉色小沙發上，看着這間夢幻的公主卧室，心裡不由得感慨妹妹是真的被她的父母養的很好。

李婉跑出去，從冰箱裡拿了些冰塊用毛巾包起來做了個冰包，又跑回來蹲在李孟面前。

“哎呀，爸怎麼打你這麼狠啊，都腫了。”李婉小心翼翼用冰包給李孟冰被李南濤打腫的臉頰，“哥，疼不疼啊？”

“沒事。”李孟心想也不是第一次挨打。

還記得小時候寄養在舅舅家裡，那時候舅舅和舅媽都年輕還經常吵架，舅舅喝了酒打李孟，舅媽生悶氣拿李孟出氣都是常有的事情，還有他的外婆，也是跟李孟動過手的。

這麼多年，李孟早就習慣了，挨打而已，又死不了……

李婉小嘴一扁，委屈起來，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怎麼了？”李孟看妹妹哭緊張了，“吓壞你了是嗎？”

李婉伸手要李孟抱她，哭道：“我覺得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跟媽媽說過我喜歡江小饒，也許爸爸就不會那麼抵觸你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