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叫師尊的日子,也是徒弟她惶恐不安的日子,伴侶兼任師尊的步乘月也不好受。
“步乘月,步乘月,”盛曚呢喃着她的名字,步步逼緊,被一遍遍直呼姓名的人突然意識到,她已經很久沒有叫她“師尊”了。
“步乘月。”這一聲威脅滿滿,是讓她看她。
“乘月,過來坐。”這一聲軟了調子卻依舊不容拒絕,是讓她坐腿上。
“步乘月……”這一聲,是滿足的喟歎,好像真的摘到了天上的月亮。
“步乘月!”這是步乘月任她為所欲為一段時間後猛然從她懷裡蹦走,盛曚怒喝一聲。
“我不幹了……住手!”步乘月攏住腰帶,着急忙慌地吃進去幾縷青絲,整個人亂七八糟地躲遠了,“我、我,我先适應适應。”
這個借口百試不爽。
她倆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縮在角落裡,無聲對峙了好一會兒,盛曚撣掉不存在的灰塵,向錦衣微皺的仙子走去,“師尊,弟子服侍你更衣。”
聽她叫“師尊”,步乘月勉強松了半口氣,她在心裡默認,這個稱謂是正經場合使用的,一旦使用,就不會做出格的事。
很奇怪的相處模式,像現在這種情形,她衣衫不整,面色潮紅,而她的好徒弟正懂事地牽起師尊的手,引着她穿衣。
步乘月受不了她慢吞吞的動作和輕緩的觸碰,忍了又忍、忍無可忍!
“為師自己來,你下去吧。”
“憑什麼。”盛曚小聲抱怨了一句,她有時候管不住自己的嘴,稱謂什麼的在她看來根本不算是問題,偏偏步乘月要她控制,遷就她多日,盛曚反應過來,現在該是師尊無條件順從自己才對。
手上一勒,前胸貼後背,盛曚咬着她的耳朵,“師尊,我可不會再乖乖聽話了,不要妄想掌控我。”
被包裹在懷裡的人掙紮着,卻翻不起一點水花,末了,她咬着牙放狠話,“那你願意聽誰的話?去找吧,我閉嘴就是。”
最近這個孽障愈發無禮,跟她約定什麼她都不遵,好不容易有一個她以為雙方都默認了的規矩,結果今天背後那活鬼就告訴她:做夢。
原來,隻要盛曚慣着她,她就能說了算;一旦盛曚不願意了,她就算長了十張嘴,也隻有排隊挨親的份兒。
苦惱了一整天,夜裡睡去時都在發愁,步乘月好不容易才睡着,夢中要翻個身,卻扯到被某人壓住的頭發,不情不願地睜眼,就能看見盛曚直勾勾地盯着她,把她翻了一半的身子掰回來,撫開礙事的發,意味不明地叫一聲,“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