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一直幹幹淨淨的,卻沾染上了泥土,步乘月後悔的想給自己來一刀,那隻小鬼那麼弱,就算是扛着盛曚也能打赢啊,為什麼剛才要把她放在地上呢。
剛才走路都費勁的人,毅然放棄出去的機會,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喊盛曚的名字一邊奔跑,那地上很幹燥,所以盛曚沒死,一定要帶她出去。
步乘月甚至不惜動用靈力,咬牙召出幽冥火,反複确認空氣中有沒有血腥味兒。
隻是暴露的出口不遂人願,強大的吸引力不斷把步乘月往那邊拉,她把刀深深刺入進地裡,沾着泥土的雙手死死握着刀柄,腳下也像生了根。
抵抗無效,有人不想她留在這裡,狠狠心,出口的吸引力更大了,地上出現長長的兩行腳印,一道深入土地的溝縫,腳印到後面被淩亂的拖行痕迹取代,是步乘月到那裡的時候狼狽地摔倒了。
她把那柄還差最後一步淬煉的長刀扔下,強行打開兩道空間門,希望這些能幫到盛曚。
之後便被溫熱的水流包裹,出口連接的是綠洲蓮池,步乘月奮力往上,既然已經這樣了,要趕緊恢複靈力,再下去救人。
露頭就被圍觀,羽族飛在天上戒備地用戰鬥姿勢對着水面,其他妖也是,都亮着爪子或拿着武器等在邊上,見到是她才松口氣。
“乘月長老!掌門呢?掌門呢!”史意激動地問,眼睛始終盯着水面,希望昌維佳隻是還沒遊上來。
“應該是死了。”就是死了,她确認過,神魂俱滅,連變成鬼都不可能的徹底死法,不過她不關心昌維佳,“我先去的一片沙漠,沒有任何危險也沒有任何人,毀了那裡才得以出來,到了鬼氣森森的地方後看見了昌維佳的屍首,還有巨蛛和紅狐,都死了。”
“哪兒隻巨蛛?”一個化作人形的巨蛛顫抖着嗓音,“我們剛剛又派了不少人下去。”
“看看魂燈吧,抱歉,我盡力了。”她也确認了一下盛曚的魂燈,還亮着,步乘月立刻原地打坐,調養生息。
“掌門的魂燈滅了,是我不願相信,”史意眼含熱淚突然接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昌維佳是他爹,“掌門解了我的禁閉,他交代我要辦的行商坊,我還沒着手去做。”
沒人知道究竟是不是掌門交代他去開一個新堂口,但他這麼傷心,而且之前掌門确實很信任他,何況這個時機,沒人挑他的刺,人人都在悲戚,誰會去關心他。
阿如娜蹲下身子跟步乘月說這些天的情況和他們的新發現,步乘月聽完,直接否認了她派更多人一起下水的提議,“不能這麼下去了,我們的掌門是半步化神,元嬰巅峰,在裡面有撐過兩日嗎?”
“難道就這樣看着鬼族竊取我族生命樹的力量,再把它穿出去嗎?現在他們的詭計都擺在眼前了,就算是犧牲我也要去。”鬼族把生命樹的力量都偷走了,他們借着生命之力在陽間行走,可羽族就要因此凋零了。
步乘月閉着眼,盡可能快的恢複,一邊安撫急躁的妖族,因為不止羽族遭殃,其他妖也發現了鬼族奸細,不然那些法器是怎麼混進來的。
鬼生前也是妖或是人,他們雖然失去了活着時候的記憶,但本質還在,隻需要一點點生命力的加持,就能讓他們躲過天道的探查,僞裝成正常人生活行走。
“不走蓮池,這片水一定哪裡不對勁兒。”憑什麼從這裡下去,本該到海市蜃樓,卻大部分人到了那鬼地方。
"那走哪裡?"
步乘月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開個門的力氣是有了,虛虛一擡腕,不遠處便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阿如娜帶着幾個人,先一步進去了。
與此同時,陰森之地,一聲冷哼在妖族人進入後響起,緊接着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贊歎道,“哎呀呀,這批真是好貨!簡直跟之前進來的都不是一個層次!要說坑們拐騙還得是你們人族啊!”
“别人你們都随意,那個身上有紅蓮的女修,誰敢動,我殺他千百遍。”這話出自活人口,卻比周遭所有鬼氣加起來還要冰冷攝人,“别弄混了,這次是有紅蓮花瓣的不許動。”
方寸天地一下子熱鬧起來,之前進來的妖族還沒殺完,又來了新人,雖然是換了個路進來的,不過無所謂,那條“水路”隻是為了打記号,好讓鬼們知道誰是祭品,誰是那個瘋子不許動的人。
“不過大人,那瘋子想保的人最香了——”
話還沒說完,小鬼就挨了一擊,“住口!你也知道那人是個瘋子?之前有人不過多看了一眼就被打的煙消雲散,我們都已經是鬼了,再被殺個幾遍,真的什麼都沒了!快去傳達,誰都别碰紅蓮!”
鬼族的那位大人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走之前還罵了一句“瘋子”,三界就沒有這麼喪心病狂的家夥,真不知道人族跟妖族怎麼惹着這變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