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真的煉丹去了?”
“你就說這是不是我剛煉出來的丹藥吧。”步乘月分出幾瓶給盛曚,“這幾日有人找我嗎?”
盛曚伸手要接那瓷白玉瓶,如果按照這個軌迹,會擦到步乘月的指尖,她絲毫不改,隐隐期待步乘月沒注意到這細節。
透粉的指尖一縮,手指擰動間整個手掌都跟着縮回去,盛曚摸到的隻有堅硬的瓷瓶,唯一幸運的是,上面還殘留她掌心的溫度,她就是想要靠近、想要觸碰,想要知道她在那,這會讓盛曚有一種靜好的感覺。
師尊說,在外面惹了禍要自己負責,她也就是嘴上說說,所以她得出結論,步乘月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她離底線還遠呢,可以再往前試探,看她會不會一直相護。
臨走之時,步乘月開了結界,确保月地雲階除非強攻,否則沒人能進來,她把攝魂斷夢傘抛向空中,那傘在中央旋轉,漸漸隐入天幕。
人人都以為這把傘是她的本命武器,可步乘月去萬獸宗遺址這樣危險的地方都不帶它,這隻是一把傘,比較獨特的地方就是可以提升品階,并非什麼本命武器。
她沒有本命武器,或者說,靈力化形,才是她的看家本領。
她還能讓靈力發光呢,看,紫色,金色,白色……昏暗的地界,隻有步乘月身邊是亮的,多虧了她的靈力能發出五彩的光。
“師尊,你的靈力很好看。”
被盛曚硬誇一句後,步乘月收了神通,靈力穩定在白色,照亮腳下坎坷的落腳點,每一步都踩在人家屍骨上,真是不禮貌。
環顧一圈,勉強能看出天上挂着的那個是太陽,陽光卻無法降臨這片土地,已經好多了,幾百年前這裡别說太陽了,連“黑色”都看不出來,隻有一片虛無。
一根靈力幻做的線在盛曚手腕上繞了兩圈,過了不久,又在她腰身上纏繞,步乘月放心不下,萬一走丢了,還沒結丹的徒弟出事怎麼辦。
盛曚覺得這裡很好,陰翳森冷,最重要的是,她離步乘月很近很近,現在在她眼裡,被步乘月那層柔和的光一照,骷髅都像白色的小花。
她們翻過成片的屍首,終于到了幹淨一點的主路,原本鋪路的玉石被挖走了,地面比旁邊凹下去不少,二人走上這條通往門口的路,像主動跳進坑裡。
進出很容易,禁制什麼的早就被無數“探險者”毀壞,大殿也隻剩下空曠的牆壁,讓人能辨認出這曾經是輝煌的主殿。
“跟緊我,不要擅自行動。”
“嗯。”
盛曚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少,繃着的臉讓她看起來格外緊張,步乘月緊了緊靈線,帶着她一步步上台階,階梯早就沒了,但比起斜坡還有一點棱角,姑且叫它台階吧。
這裡隻有幾根支撐的圓柱沒被人拆了搬走,但是因為年久失修,也掉漆斑駁了,大都被打鬥波及,深淺不一的劃痕累累。
她先把這殿上其他地方看過了,沒有什麼異常,盛曚就跟着她東走西奔,一句話也不多說,保持着距離。
走到一根三四人合抱才能圍過來的圓柱前,步乘月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掉漆,萬獸宗的建築材料怎麼會有掉漆的可能性,深淺斑駁的,是血迹。
集中在柱子下方,難道人們在這裡受傷,又跑到别的地方才死嗎?不然為何其他地方有屍骨,看起來慘烈無比的這裡卻沒有?
步乘月蹲下身子,讓靈力更亮,想仔細看看,盛曚也跟着蹲下,盡管她沒有湊到柱子底下,但好像被那根靈力凝成的細線束縛,一定會被帶着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