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乘月擡頭看看暗下來的天，低頭看看不像開玩笑的盛曚，還是擡手放在盛曚肩膀上，幫她壓制蓬勃的靈氣。

月地雲階又是一片清和景明。

雖然短暫，但也算是異象，步乘月打算說是狐狸幹的，反正她身上不合理的事多了，狐狸自己都不知道。

“盛曚，以後我們要好好照顧赫兒。”狐族公主且不說，今天都替她圓謊了，一定要知恩圖報，把狐狸養回皮毛光亮且順滑的狀态，還給掌門，再讓他還給妖族。

“赫兒？”師尊背着她收了新徒弟？

步乘月往旁邊微揚下巴，“就它，據我猜測應該大有來頭，你不要虐待人家，要當成客人，用心招待。”再讓她知道盛曚暗中欺負狐，她就要罰了。

“還有，此事切不可聲張，月地雲階不待客，你有朋友的話帶去别處玩吧。”

“我隻有師尊，不像師尊，不出門就算了，一出門就帶了個小寵回來——”

步乘月受驚一樣打斷她的胡言亂語，“謹言慎行！”什麼小寵，修真界不能收妖為寵，“那是朋友！天道下共存于世的朋友！總之你記住，妖族事關重大，目前隻有幾個人知曉，不能搞得滿門皆知，那樣修真界會瘋的。”

浮瓷區是全新的領域，誰都想去那裡找機緣，首先就要跟妖族打好關系，成千上萬年了，妖族不曾現身修真界，這好不容易有個活的，他們必定眼熱。

日子一長，狐狸的結界便撤了，步乘月都敢讓徒弟和狐狸打架練手，雙方都下狠手，雖然境界不同種族也不同，但盛曚實戰經驗豐富，赫兒境界高，所以能打個平手，誰也傷不到誰。

後來赫兒一次次吸取經驗，利爪尖牙派上用場，削掉盛曚衣角，盛曚也順勢薅下它一绺毛，一绺已經很漂亮的赤色毛發。

“好了好了，”步乘月及時站出來，“不準打了，點到即止，你們誰受傷都不是我願意見到的，現在各自去玩吧。”

一大一小交換了個眼神，一起往步乘月看不見的屋後走，步乘月心想，既然她們願意一起玩，那就一起呗。

幾個月下來她倆相處的不錯，還得是自己教導有方啊，步乘月給自己沏茶，揚手震落樹枝上的雪花，簌簌落地的景色别有趣味。

“哼，若不是我收着力，你早就皮開肉綻了。”嬌俏靈動的聲音自狐狸嘴中發出，赫兒原來會說話。

盛曚俯視她，“你以為我傾盡全力了？”若不是師尊不願意看，她早把這小畜生宰了煲湯喝。

盛曚早知道赫兒會說話，之所以跟她一起瞞着步乘月，是因為她們都知道，那樣的話，步乘月會把赫兒送走，也就是浮瓷區的活路引給出去了。

反正這狐狸喜歡步乘月，到時候自己跟着師尊，還能蹭一點好處，忍一時就忍一時，讓她在月地雲階賴着，但這不意味着别的方面也能忍。

步乘月交代的“點到為止”，是誰都不能受傷；她倆自己商量的，是不死就行，設個結界接着打的事，也算一回生二回熟。

“你不準往我師尊身邊貼。”

“就不，冬天抱着我暖手，我就要貼着師尊！”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她剛剛能讓步乘月不排斥毛茸茸的觸感，盛曚說不讓碰就不碰了？

因為她拒絕的話，盛曚刀快得讓人眼花缭亂，四面八方圍着狐狸砍，“她不是你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