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個擁有相似面容的女子也曾像剛才那樣缱绻在他懷中,肖知再次不舍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轉身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天色漸晚,靠在大樹上的花木木忽然動了動手指,下一秒,褐紫色的紋路開始在她皮膚上顯現,一雙猩紅的眼睛忽然睜開,直接鎖定在了肖知消失的方向。
“你跑不了的!”低沉的嘶吼從喉嚨裡發出,花木木以一種無比怪異的姿勢扭動着脖子和四肢,然後如同閃電一般追了出去。
人類的意識暫退第二,她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行為,花木木此刻很清醒地看着自己變成了一個喪屍。
一個在密林裡,如同一道魅影一般飛速穿梭着的喪屍。
她甚至能聞到千裡之外肖知的味道!
以及幾個被茂密藤蔓纏住了的古老喪屍!
一番橫沖直撞後,她弄斷了那些禁锢,重獲自由的喪屍圍在她周圍,一遍遍感謝着,然後就像是被蠱惑一般,他們都乖乖跟在了她身後。
一開始隻有三個喪屍,找到肖知時,她身後的隊伍已經擴大到十個喪屍。
而此刻,肖知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喪屍包圍。
他走了很久的路,疲憊不堪,正坐在地上休息時,身旁的灌木叢裡忽然一陣嘈雜。
警覺地他立馬拿起槍戒備起來。
一個黑影,伴随一陣嚎叫極速沖向了他,肖知反應有些慢,被巨大的力道刮倒在地,再站起來一看時,才發現剛才襲擊他的是一隻野豬。
那野豬似乎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眨眼又鑽進了樹林裡。
本以為虛驚一場,沒想到下一秒,又一隻野豬鑽了出來,然後腳下一陣騷動,四隻小野豬從他腳上跑過去。
野豬也算是這山中一霸了,這一家子卻像是逃命一般,肖知當即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準備跑,一個黑影閃過,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
“砰”的一聲,崩裂的喪屍腦漿濺了他一臉,他一邊忍着嘔意,一邊飛奔起來。
沒跑多遠,前方也被喪屍攔住,再仔細一看,自己居然被包圍了。
眼看着喪屍們就要圍攏過來,肖知像隻猴子一樣,靈活地爬到了樹上,坐在了樹杈上。
居高臨下的他很快解決了圍在樹下的一群喪屍。
就在他以為自己死裡逃生時,樹叢裡的花木木走了出來。
低沉的嘶吼,褐紫的紋路,猩紅的眼睛,肖知看呆了,眼眶不由濕了一片。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個男人!”他狠狠扇起自己耳光來,“我不該再丢下你一個人,對不起……”
再?花木木有些納悶,總感覺肖知此刻的愧疚心疼不是因為她。
“……老天爺,你為什麼總讓我做選擇!我已經殺了她一次了,求求你,不要讓我再繼續……我不想動手的,對不起,琳,我真的不想殺你的……”
肖知的目光忽然變得異常複雜,而且他剛才提到了另外一個名字。
“琳……别再折磨我了,我也不想這樣的……”
他坐在樹上哀嚎起來,傷心欲絕的他好幾次險些跌落下來。
花木木被他的哭聲影響,眼眶也逐漸濕潤。
身體裡,兩個意識開始對戰,都想要占據主導。
厮殺中,樹上傳來槍支上膛的聲音,還有肖知顫抖的聲音,“對不起了,你現在不再是我的琳了,你被寄生了,對不起,我,我隻能這樣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辦法了……”
槍口對準了樹下的花木木,記憶回到當初自己親手在婚禮上槍殺了未婚妻琳的那一幕,肖知的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這一次,他又該如何選擇?
“你快走吧!”他朝地上的人瘋狂喊起來,“……你們的眼睛太像了,我不想傷害你!”
果然是把她當做其他人了。
來的路上劇烈運動了一番後,花木木體内那股躁動平複了許多,人類的意識逐漸回籠,她終于又可以控制宿主這具身體了。
“走啊!再不走我真的開槍了!”盡管知道一個喪屍不可能會聽得懂他的話,但肖知還是沒法下手。
他好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琳,你非得這麼折磨我嗎?”
頭頂一聲仰天長嘯,花木木歎了口氣,幽幽開口,“沒用的東西,連槍都不會開了?”
樹上的人頓時一驚,險些掉下來,肖知震驚地看着樹下的人,借着月光,他能确認那個滿臉褐紫色紋路的喪屍就是花木木。
但他實在想不通一個喪屍怎麼會說人話!
“你,你是人還是喪屍?”
花木木仰着頭,故意把脖子轉得咔咔響,“你說呢?”
詭異的動作讓肖知更懵了,吓得抱着樹又往上爬了一截。
“下來吧,不會吃了你的。”花木木拿出打火機點燃放到了自己下巴,下一秒,一張鬼臉赫然出現。
樹上一聲尖叫後,肖知手中的槍掉了下來,正好砸到了花木木頭上。
槍以一個優美地動作落到她腳背上,然後又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最終回到了她手裡,花木木瞄準了樹上的肖知,“你現在下來的話我可以不開槍。”
“你,你到底想怎樣?”肖知快要抓不穩了,有些欲哭無淚。
接近一米九的大塊頭卻怕得像個孩子,這畫面莫名滑稽。
“帶我回總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