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什麼花,凱拉?”
少女遲疑地望着他,藍寶石般的眼睛潤潤的,看上去很讓人心軟,起碼那時候凱厄斯心軟了。
“我喜歡開得特别豔麗奪目的玫瑰。”她趴在凱厄斯面前的書桌上,柔軟的黑發落在一側,淺金色的長裙似乎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玫瑰,金發少年默念着這個花朵,卻找不到它該有的樣子,是什麼樣的花,凱拉喜歡的花是什麼樣的,凱厄斯不知道。
“這裡沒有,凱厄斯,我想要畫給你看,我最喜歡紅玫瑰,它有着細膩的花瓣,淡黃色的花蕊集中在花瓣之中,根莖上是;綠的葉片,而且有着刺傷他人保護自己的尖刺。”少女誇誇其談地簡述着玫瑰該有的樣子,亮晶晶的眸子像圓圓的葡萄,可愛極了。
凱厄斯已經記不清何時對她心動了,又或者他無時無刻都在被少女觸動,酸澀的跳動着情緒,他不明白什麼是喜歡,但他知道他要一直陪伴在少女的身邊。
凱拉說過她喜歡他的眼睛,霧氣蒙蒙的藍色是所有人都忽視的顔色,可偏偏她喜歡。但他已經不再擁有這種顔色了。
他蜷縮在角落裡,慢慢閉上眼睛,臉頰上一道金色的紋路閃了閃。
溫熱的淚水滴落在指尖,漆黑的環境裡隻剩下了少年一個人。
凱厄斯不是怪物,我在乎你,凱厄斯,你不是怪物,你會疼的。
疼,好疼。我好疼啊……
詛咒再次應驗了,他在這裡見到了過去所有的人,無數破碎的鏡面浮現在面前,倒影着模糊不清的人。
“怪物!打他,怪物!”
鮮血緩緩從少年的額頭落下,他被逼進了角落裡,蒼白的皮膚上滴落的血看上去觸目驚心,他在解釋:“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騙人,你就是怪物,你怎麼不會痛,隻會流血的怪物!打,快打,趕跑他。”
不,我會疼的,我會痛的……
母親,我不要他們的血,我不是怪物,求你了,我不是怪物。
那些孩子細膩的皮囊被挂在了祭壇上,上面的毛孔仍在滴着血,少年被按在血池裡一次又一次,肮髒不堪的血污嗆入他的喉嚨。
吸血的惡魔,哈哈,快看,怪物……
……
貝拉和愛德華度蜜月去了,我來到了鎮上的圖書館,這裡的文化還保留着古希臘的影響。
最近我時而清醒時而迷茫,仿佛有了嗜睡症一樣,經常一趴下就昏沉沉的。這明顯出了問題,吸血鬼不用休息的,我又怎麼會犯困。
我坐在圖書館的角落裡,周圍都是來這裡查找資料的學生,他們低着頭,一言不發地翻越着厚重的書本。
說實話,我對在人類圖書館裡找到關于穿越這種的資料不抱希望。難不成研究人的神經嗎?吸血鬼這種奇幻生物都出現了,就要放棄物理學、生物學等嚴謹的規律了。
我來意大利的主要目的的去找沃爾圖裡的那些吸血鬼,其實那時候不該跑的……
一本黑色的牛皮書從不知哪個地方掉了下來,上面是我從未在美國見過的語言,金色的紋路遍布封面。
這種套路我可不會上當,詭異的書,隻要主角打開,就會穿越的劇情是好萊塢電影的老套劇情。我立馬把書扔出去,從哪來的回哪去!
金色的紋路霎那間蔓延開來,光點一下子漂浮在空中,我立馬推開椅子,離開了那個圖書館。
看着天空中的雲朵,我深感不能久留,打起黑色的遮陽傘,這裡的溫度很高,熱浪滾滾,我走了一會就覺得難受極了。
一陣古老沉重的鐘聲響起,我望向聲音的方向,一座教堂矗立在那裡,灰色的石磚上爬滿了爬山虎,巨大的鐘擺放在那羅馬式圓頂的下方。
詭異的吸引力指引着我走進了教堂,我知道這不對勁,但已經來不及了,我無法控制我的身體,出乎意料的是我沒有驚恐,我的情緒是如同死水一般的平靜。
看不出面容的家夥穿着一身紅袍,衣擺在石闆上拖着,我朝着教堂裡面慢慢走去,挂在牆上的時鐘停止了運動,教堂内的所有木椅在漸漸消失,黑色的漩渦吞噬着我視線之内的色彩。
那個紅袍人緩緩轉身,摘下了兜帽,漆黑的臉上沒有人類該有的五官,祂露出了鲨魚般的笑容,尖銳鮮紅的牙齒仿佛可以吃下所有東西。
我看清祂時,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紅袍人打了個響指,在教堂的中央出現了西式長長的餐桌,在餐桌的另一端坐下了白袍人,餐桌上擺放的不是食物,而是長到一米七的卷軸,上面精心繪制着蠍子與白鴿的圖案。
白袍人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金色的線,在陽光下若隐若現,這條線的兩端連着不同的方向。
一言不發的坐莊紅袍人搖了個數字,巧好是一,祂得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