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在唯的記憶裡,她其實不曾見過滄月使用絕對零度。
腦域的資料對這個招數諱莫如深,僅用寥寥數語描繪它的殺機,并奉上了“極度危險”的評價。
唯對它的了解,僅存于過去K先生及黑月鐵騎們聊天時說起的過去,據說當時K先生為了毀滅世界派出了卡倫卡亞八方将軍為首的七十二名魔神,其中有一位名為“無面人”的家夥,利用自己的能力複制出了絕對零度,想以此打敗滄月。
卻未曾想這激發了滄月内心的情感,在戰勝自己的情況下,領悟了超越絕對零度的“血色極寒”。
以上這些,通通是聊天時她們說過的話,唯那時候還小,所以哥哥姐姐們就更不會講得明白,隻當成睡前故事說給她聽。
絕對零度啊。
白發女子低着頭,臉頰兩側的發梢跟着垂落,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在好幾年前,她也用過這樣的招數,隻是當時她被憤怒的情緒掌控,連怎麼用出的都一無所知,身體本能不知不覺就……
這次的話,一定可以的。
像姐姐那樣。
玄彌和時透兄弟紛紛按下開關,氧氣裝備猛地彈出,高科技包裹着全身,不死川實彌也借勢一躍,不過眨眼間,在場其餘四人便套上了裝備。
唯盯着繼國嚴勝,這位上弦之一感知到危機的降臨,第一時間拔劍往她的方向而來,就在即将命中的瞬間——
“絕·對·零·度。”
·252
看不見了。
什麼也看不見了。
無法呼吸,所有的一舉一動如同千萬年内恒古不化的冰極,殘餘的觸覺與聽覺在訴說着,訴說着這片範圍内生物不允許存活的事實。
“你真可悲。”
[你真是可憐啊,哥哥。]
唯想,自己大概是能理解他的,相同的能力,姐姐要比自己厲害許多,她這個所謂的實驗體……也是因為滄月的存在才得以誕生。
但她從未想過去超越滄月,強過自己的姐姐,人本身就是獨立的個體,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唯隻是唯,不是滄月,再像也不是。
于是她說出了那句話。
可悲,是的,确實可悲。
在繼國嚴勝看來,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與多年前曾聽過的那句話不謀而合。
緣一?
不,不是緣一。怎麼會是緣一呢?
為什麼要這麼說,你憑什麼這麼說。
隻有你,隻有你……
冰晶中心的惡鬼看不見眼前的情景,視野是漆黑的,他無法捂住耳朵,過去的那道聲音猶如魔音貫耳,無數次地在他心底循環再生。
到最後也沒能得到任何東西,舍棄了家族,舍棄了妻兒,甚至舍棄了人類的身份,就連武士的尊嚴也被舍棄了。*
做到如此地步,還是不行嗎?*
整個空間被凍結,連同上方的空氣,乍一看像冰牙組成的牢籠,唯歎了口氣,示意幾人向着門走,沒必要再繼續了。
“就這麼走掉?”
不死川實彌的聲音悶悶的,這個裝備不僅隔絕了冷氣,連聲音也被影響了。
“嗯。”
唯把刀收入刀鞘,“他活不下來的,走吧。”
就在隊伍裡最後一人的無一郎邁出門後,身後的整個空間爆發出一聲巨響。
這座由冰構造的巨型空間轟然倒塌,舍棄一切的惡鬼終将被掩埋于此,再也無人知曉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
“我究竟是為了什麼誕生于此世,告訴我啊……”*
“緣一……”*
被凍結的和服上,孤零零地落着一根斷成兩半的小木笛,一如當年臨别時的模樣,沒有人知道他懷着怎樣的心情将其撿起戴在身邊。
倒塌的冰牙盡數砸下,再不見那隻鬼的身影。
·253
又往前走了幾步,确保這裡沒被能力波及後,不死川實彌擡手關掉了裝備的開關。
裡面是有氧氣沒錯,但對他來說非常不自在,男人像隻被套上衣服的貓,脫下裝備後便四下活動着,時透兄弟也跟在後面處理着對方的傷口,玄彌還好一些,先前蝴蝶姐妹專門給過他針對性的藥物,說是根據他的體質特别研發的,有很好的治療效果。
他試了一下,效果确實很不錯,大部分傷口飛快地愈合,徒留衣服上殘留的血漬告訴他人這裡發生過什麼。
好消息總是成雙成對的來,恰逢幾人戰鬥完畢,耳機裡又傳出一則新消息。
“我妻善逸擊敗上弦之六狯嶽!我妻善逸擊敗上弦之六狯嶽!”
這聲音,一聽便知是鎹鴉特有的調調。
“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