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懷耐心地說:“玩家,我在比賽裡是執行者,您要是看見我,就說明您得下場了。”
[哦,那些執行者都是員工啊]
謝之懷笑了一下:“對啊,難道您一直以為是建設的虛拟npc嗎?”
[嗯]
謝之懷問:“這是玩家第幾次參加?”
[第三次]
他們這群員工在副本大賽裡都是戴上面罩,服裝也不再是黑色制服,而是與每關場景npc們相同的服飾。
即使是認錯的新手,在比賽結束後也能反應過來。趙泯才參加了三次都沒有認出來,隻能說他确實不關注除自己以外的事情。
“玩家您多參加參加,自然就熟了。”謝之懷客套地回答道。
[我為什麼要跟他們熟?]
謝之懷用輕笑帶過了這句話。
賀敬朝擡頭怯生生地問:“你看完了嗎?要是無聊,我帶你走走?”
趙泯才爽快地答應了:“好,走吧。”
賀敬朝趕緊幫他拉椅子,趙泯才點頭表示感謝。
謝之懷:“……”
怎麼整的像趙泯才才是這家的主人一樣。
他們沿着走廊漫步,賀敬朝向趙泯才介紹那些名畫,說得頭頭是道,頗有知識涵養,而趙泯才盯着那些畫,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在二樓的轉彎處,有一幅長約3米,寬約2.5米的美人照片,眼神如絲,溫潤美麗,它被昂貴的金框裝裱,可見主人對它的喜愛。
謝之懷一眼看出這是賀敬朝的媽媽。
眼睛鼻子簡直一模一樣。
“這是誰。”趙泯才沒有看出來。
“這是我媽媽的照片,我爸說擺遺照太奇怪,還是用普通的照片代替好。”賀敬朝回答,神色隐隐悲傷。
“什麼時候走的?”趙泯才問。
“五年前。”賀敬朝神色黯淡。
趙泯才觀望畫像,久久說了一句:“節哀。”
這時,不遠處的房間裡傳來悠揚的琴聲,賀敬朝說是他的弟弟在練琴。
拉開半掩的房門,一位六七歲的小孩坐在鋼琴前,旁邊是家教老師在指點。
賀敬朝比劃噤聲的手勢,把關拉上了。
二人走到前廳時,已經有幾位穿着西裝的人在沙發上聊天。
謝之懷的控制面闆跳出人物介紹。
其中挨訓的年輕男性是賀敬朝的大哥賀望春,怒氣沖沖的那位是賀敬朝的父親賀偉正,其他人分别是各自的秘書,還有一位李管家。
賀敬朝顯然知道父親正在發火,不敢多說話,拉了拉趙泯才的衣服,兩人隐退到屏風後面。
賀偉正即使年長,也能看出他年輕時風華正茂,聲音穩重,不怒自威:“潘勇欠了一百來萬,現在人也沒有,你不要跟我說找不到?”明明沒有過激的語氣,卻很有壓迫感。
“我在之前已經看見他們抓到了,他們又給他逃走了,我覺得他背後肯定有其他合謀,不然怎麼……”賀望春與賀敬朝長相并不相似,倒也風度翩翩,戴着金絲眼鏡。
金絲眼鏡是什麼有錢人的标配嗎?
十個頻道裡九個有錢人npc都是金絲眼鏡,動辄幾千幾萬。
謝之懷摘下自己網購的五十元黑框眼鏡,擦了擦鏡片,重新戴上。
“合謀又怎麼了?放走了不就是你沒有看管到位嗎?”賀偉正放下茶杯,杯壁撞上茶幾,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們怎麼辦事的!”賀望春大概在對其他人發火。
“我們,我們立刻去排查!”秘書們慌慌張張地退下,經過賀敬朝的旁邊時對他微微彎腰,對裡面通報,“敬朝少爺來了。”
前廳驟然安靜,餘下的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們兩個。
賀偉正目光如炬,語氣嚴厲地問賀敬朝:“敬朝什麼時候來的,站那裡多久了?”
賀敬朝緊張地回答:“我們沒有來多久。”說着偷偷揮動手指,示意趙泯才配合他一起說“剛來的”。
趙泯才瞥了一眼賀敬朝背後的手勢,随後字正腔圓地回答:“沒錯。”
賀敬朝:“你看他都說沒錯……”
趙泯才:“我們從潘勇欠了一百來萬這句話開始就站在這裡了。”
前廳的所有人:“……”
賀敬朝:“……”
隻有謝之懷仰頭“哈哈”了兩聲。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