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後院配有燒烤爐,陳仲文一個人把桌椅架好,又搬了五斤炭來。
閑着沒事幹的梨花娜帶着牧辛越給他搗亂,兩個人抓煤炭玩,弄得一手黑。
看着自己黑黑的掌心,牧辛越忽然惡向膽邊生,捧起陳仲文的臉,狠狠抹了兩把。
“你……”陳仲文沒推開他,禮尚往來地在他的腰上也擦了擦。
“啊……”
聽着身後傳來的死動靜,梨花娜回頭:“你們兩個,當我這個電燈泡不存在是吧?”
“才沒有。”牧辛越忙拍開陳仲文的手,朝她走去,“伊娜姐,我們還要弄什麼呀?”
“外面都弄得差不多了,就等我媽他們帶食材回來了,回裡面休息休息打兩把遊戲吧。”梨花娜低頭看了眼表,跟牧辛越一起往裡走。
幾家父母們住在旁邊的别墅,一大早便出去喝早茶吹海風了,到現在都沒回來。隻有這群倒黴孩子留守在“家裡”。
梨花娜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玩起了手機,刷到沈觀潮的微博,她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喂——”
沈觀潮:“幹嘛。”
“你在銀記糖水鋪吃東西呢?給我帶份楊枝甘露跟榴蓮千層回來,旁邊那家初戀水果撈還開着吧?給我撈點青芒跟菠蘿,記得放陳皮碎,謝了~”梨花娜純熟的報菜名技巧和沈觀潮一脈相承,張嘴就是點兵。
約會到一半突然變成代購的沈觀潮:“……”
“知道,挂了。”
“哎等等。”
梨花娜勾住旁邊牧辛越的脖子,“你呢,想吃什麼?”
牧辛越恍惚了一下:“抹茶奶凍吧……”
梨花娜得到答案,沖着電話那頭水靈靈地又補了句:“再加一份抹茶奶凍,拜拜親愛的~”
沈觀潮隻留給她一個字。
“滾。”
電話被挂斷,牧辛越不由得感歎:
“你們感情真好啊,鐵三角。”
梨花娜搖搖手指:“銀三角還差不多,我們的感情很容易生鏽的。”
“我們有感情嗎?”陳仲文從後面走過來,毫不留情地嗤笑:“别給自己鑲金邊。誰小時候非要拿老子的頭騎大馬,我就不說了。”
梨花娜:“……”
*
沈觀潮回來得很快,進門的時候,正好老一輩的人也在。
沈母正跟别人說着話,聽見動靜,回頭一看,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沈觀潮主動迎上去:“媽。”
“哎哎,逆子…啊不,朕的嫡子回來了。”沈母放下手裡的果盤,拍幹淨手,跟他抱了一下,接着視線右移,看向他身邊的謝景初:“這位是?”
沈觀潮忘了告訴謝景初他爸媽也會來,正思考着要怎麼圓,謝景初就開口了:“同事,也來這裡玩。打擾了,阿姨好。”
第一次見家長,說不緊張是假的,兩個人面對沈母時總有股子“早戀被班主任”抓到的心虛感。
“啊,我記得你。”沈母反應過來,露出笑顔,與兒子如出一轍地自來熟,“是小聽的新隊友,叫景初對吧?不打擾的。”
“我經常在電視上看你們比賽,雖然内容看不懂,但我能看得懂帥哥,這不,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謝謝…阿姨喜歡。”謝景初不知所措地笑了笑。
沈母看出他不自在,于是便主動拉着他到客廳聊一些關于他們平時比賽的話題,熱絡熱絡。
沈父見到有這麼個乖小孩來,也搭了兩句話,同時在心裡感歎,自家那個抽煙染頭的玩意兒怎麼就不學着人家點好。
沈觀潮提着帶回來的糖水被遺忘在原地,忽地感覺,他的親生父母好像突然變成了謝景初的親生父母……
客廳裡還有其他叔叔伯伯,大家約在一起過年,就是為了個熱鬧。
謝景初在他們的熱情中,逐漸放下尴尬,有說有笑起來,從祖母去世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跟那麼多人一起過年了,也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氛圍。
沈父喜歡下圍棋,卻總下不過陳仲文他爸,十局裡九局都要悔棋,沈母毫不留情地點評:“菜。”
陳父接着下一句:“還不死心。”
“哼!”沈父氣性大,直接不下了。
所有人哭笑不得,陳父轉頭看向謝景初,問:“小帥哥,你會下這個嗎?”
“會一點。”謝景初小時候常在小區的樹頭下跟一群退休大爺們下棋。圍棋象棋他都能來,下遍小區無敵手,後來大媽們拐他去打牌,還被大爺逮回來了。
陳父笑得更開心了:“那來幫你沈叔叔下完,先說好啊,落子無悔。”
“好。”謝景初攬過殘局,目光認真地端坐在棋盤前。
凝視着黑白兩色棋子,他仔細地盤算棋路,端詳片刻後,修長的手指拈起光滑的黑子,按在棋形的眼位。
沈觀潮在旁邊看了一會。
他不怎麼懂棋,隻看出來了謝同學的手很好看,旁的沒什麼意思,他幹脆扭身去院子裡幫其他人備菜。
在家裡時,沈觀潮就熱衷于做飯。
八歲,一手番茄炒雞蛋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