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瞎子,呃。”感受到那雙手的霸道,Zoe才後知後覺,眼前這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恨不得立馬消失在這張床上。
Fox卻忽然改變了主意,扣着他的腰将人摟進懷裡:“不滾就睡覺,熄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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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點半,沈觀潮久違地早起了。
他定了鬧鐘,起床便看到手機上一堆消息,列表裡有很多小紅點,他選擇先回複最重要的那個。
【Siren】:[睡了嗎?](2:25)
【Siren】:[我睡不着。]
【Siren】:[剛剛你親我的時候被Zoe看見了]
沈觀潮勾起唇角:[那等會我幫他人為失憶一下。醒了嗎?]
謝景初秒回:[醒了。]
[我做了早餐,下樓吃,一會出門。]
沈觀潮:[OK]
謝景初煮了瘦肉粥,沈觀潮宿醉第二天要吃清淡的,所以他弄得很簡單。
掩不住的香氣從廚房傳出,沈觀潮踩着拖鞋不緊不慢地下樓,剛到客廳,就聞到了味道。
他憑直覺走到廚房,抱着手臂靠在門邊上,靜靜地看裡面的人忙碌。
謝景初好一會兒才發現他來了,給他倒了杯溫水:“你回客廳坐着,我把粥端出去。”
沈觀潮接過那杯溫水,聽話地走開了。
從前都是他照顧人,現在發現被别人照顧的感覺真爽。
不一會兒,謝景初端着兩碗粥從廚房出來。
兩人相顧無言地吃完了這頓早餐,沈觀潮抽了張紙巾擦嘴,問:“什麼時候出門?”
謝景初替他收拾碗筷,起身:“把碗洗完就出門,你不問我要帶你去哪嗎?”
沈觀潮:“我們去哪?”
謝景初:“北郊的長青墓園,看我媽媽和祖母。”
“好。”
因為訓練繁忙的原因,沈觀潮已經很久沒去掃過墓了。
他們打車往北郊去,越靠近目的地便看見越多的山,山的身體上還步滿了白色的墓碑,謝景初扯了扯沈觀潮的衣角:“害怕嗎?其實我一個人也可……”
“不害怕。”
他話沒說完,沈觀潮的聲音就打斷了他。
“就當見家長了。”
謝景初:“好。”
長青墓園建成到現在,有一個多世紀的曆史,入園處的墓碑大多是19世紀的,雜草生在墓前的空地上,部分藤類植物甚至爬上了墓碑,遮蓋了墓碑上的字體。謝景初在墓園旁的花店買了兩束花,店主人笑得熱情,麻利地将兩束白玫瑰包裝好遞出去。
穿過入園處那片幾乎無人問津的區域,後面是一片現代墓園,在這裡去世的人大多都是近幾年的,墓碑上的字清晰可見,墓前擺放的物件也很新鮮,應是常有人來看望。
往右走是一片湖泊,不知是人造還是自然,大樹下的長木椅漆面斑駁,也不知接待了多少來訪者。
沈觀潮在這裡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但他們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特點——懷念逝者。
可謝景初對于謝芳茸是沒有多少懷念的,他想得更多的是他的祖母,那位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書香氣韻的老婦人。
他先來到祖母的墓前,将花放在空地上,雙手作揖無聲地拜了拜,拜她的養育之恩。
沈觀潮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側,從始至終沒有離開,死寂的空氣中,忽然響起一聲貓叫。
他循聲望去,發現了一隻漂亮的小橘,可能是這裡流浪貓。
小橘一步步走上前來,蹭了蹭謝景初的鞋子。
“别鬧,一會再陪你。”謝景初默了默,蹲下身子把它挪開。
沈觀潮問:“認識?”
“嗯。”謝景初點了點頭,往旁邊謝芳茸的墓走,“這家夥每次都過來找我要吃的,應該是習慣了。”
貓咪不知是不是聽懂了,它拉長調子“喵”了一聲,懶懶地躺在地上翻肚皮,享受陽光打在貓頭上的溫暖。
沈觀潮對這位貓咪朋友感到好奇,站在旁邊用腳逗了逗它,回頭問謝景初:“它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二胖吧,我有回聽管理員這麼叫。”謝景初隻在母親的墓前站了一小會,就過來找小橘了,“管理員不開心的時候,也會管它叫傻橘。”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袋便攜式貓糧,撕開中間的包裝,壓好折好就是一個小碗,裡面貓糧是單獨包裝的,不用擔心撕開外包裝貓糧就撒。
把貓糧倒進小碗,小橘就很熟練地邁着貓步過來吃了,它吃相不好,像推土機似的,邊吃還一邊嗚嗚叫着。謝景初忽然笑了出來:“傻橘。”
而“傻橘”沒理這個不禮貌的人類,埋頭苦吃。
謝景初等它吃完,收拾了垃圾才走。
走出墓園的路上,小橘一直跟在兩人身後,時不時還哼唧兩聲。
沈觀潮不知從哪找來根狗尾巴草,邊走邊逗它玩,心情頗好地問:“小橘一隻貓在這好孤單,要帶回去養嗎?”
“它屬于這片土地,養了也會跑回來的。”謝景初盯着傻貓的背影,認真道。
“我們還有很長時間,想去哪?”
“吃中午飯。”
謝景初:“吃什麼?”
沈觀潮一口氣報了一長串:“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
謝景初眉角抽搐:“說人話。”
沈觀潮:“白切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