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她在宋靖塵的調教下,從一個精英學生變成了浪□□人,最擅長的便是在床榻間嬌聲喘叫,能怎麼吃得上飯呢?
她投靠了宋靖塵的手下季興鴻,換了一個地方搖尾乞憐。她想過無數讓自己溫飽的法子,卻從沒考慮過依靠自己的雙手去打拼。
在季興鴻面前,她更聽話了。
季興鴻叫她往東她不敢往西,叫她陪陪自己生意上的朋友“喝喝酒”,她不敢不從,叫她把那小拖油瓶打暈了扔出去,她也不敢違抗。
這種順從的态度讓季興鴻滿意極了,便遂了她的意,跟她去民政局領了證。
不知為何,這世上有人對愛情棄如敝履,有人卻視若珍寶。
或許是太想抓住,又或許隻是不甘心。
一個名分對女子而言并不重要,女子并不需要是誰家的太太才能活下去,但在謝芳茸眼裡,卻是無比光榮,仿佛季太太是她的什麼成就一樣。
她本應該在母親與老師的教導下,順利高考,然後進入一所理想的大學,在高等院校裡接受教育,談一場健健康康的戀愛,畢業後拼搏事業。
可宋靖塵的出現改變了她原本的人生軌道,季興鴻更是将她拖進地獄。
兩個男人就這麼為了一己私欲,輕飄飄地毀掉了她的美好人生,可她卻直到死都從沒有反抗過。為了宋靖塵所謂的“青春疼痛”所謂的“自由自在”,母親小時候教的自強、自立、理性,全讓被她抛在了腦後,從前在學校學的知識,也被她拿去取悅季興鴻的“客人”。
謝景初不知道母親為什麼會這樣,明明祖母是那樣愛她,如果他也有母親的愛,這一切都會不同。
同樣過着被毀掉的人生,擁有着相似的經曆,謝芳茸甘願淪為玩物,謝景初卻默默地忍受着所有的惡意走到光明面前。
他們雖是母子,但終究不同。
*
年假結束後,沈觀潮把謝景初一個人留在了别墅裡,走的時候還給他堆了一個小雪人。
謝景初把雪人小心翼翼收起來放進了冰箱裡。
它本來在那年的春天就融化掉,他的愛賦予了它一次又一次的重生。
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謝景初并不懂得如何愛人,他隻知道如何去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後面的幾個月裡,沈觀潮忙了起來,不經常陪謝景初。
但他知道,謝景初總會在觀衆席下看着他,為他搖旗呐喊,在他們約定好的地方等着他。
他們會在比賽勝利之後到城市的角落裡約會吃飯,肆意分享喜悅與延續喜歡。
有一回,小區維修電路,别墅裡停了電,謝景初着急地跑回去,打開冰箱,雪人已經融了大半,露出裡面的一枚戒指。
謝景初怔怔地從雪人的心髒裡小心取出那枚突兀的戒指,是莫比烏斯金戒指,很漂亮的款式,象征永恒、無限的愛。
他忽然落下一滴淚,洶湧的情緒漫上心間。
第一次有人如此隐晦又溫柔地在意着他。
太想抓住這份美好。
謝景初顧不得雪人,快步離開别墅,找了一家飾品店,問店員:“有沒有像這隻同樣款式的戒指?”
“有的。”店員啊了一聲,替他找了找。
她記得,在幾個月前,似乎也有一位先生到這兒買過一隻一模一樣的。
那位先生像是路過一時興起,又像是蓄謀已久,推開店門,風度翩翩地走到她面前,笑着問:“有沒有什麼适合求婚或者表白的戒指,要寓意珍貴的。”
那時,店員也是“啊”了一聲,随後答道:“有的。”
不同時間的愛意交織。
謝景初買了枚一模一樣的戒指,親手在前台寫了賀卡,訂了餐廳包間,定了盛大花束,預謀在沈觀潮的下一場結束後,就向他告白。
從年少到青年,始終向他傾灑善意的似乎就隻有這麼一個人,他太想抓住沈觀潮了。
在他貧瘠的世界裡,沈觀潮就是他的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