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電話裡的聲音變成了另一個人的,陸無續溫和又隐隐帶着擔心的嗓音傳出:“阿聽,在外面仔細些。”
“知道了,我保證十一點半前回到你面前行不?”沈觀潮笑着叫他,“陸媽。”
“行……”
挂斷電話,沈觀潮扔開手機,輕聲同謝景初解釋:“之前有一個私生粉跟過我,跟了小半年,還追到我家附近過,他們就比較擔心我,像老媽子一樣叨叨的……怕我又被什麼人盯上。”
“後來呢?”謝景初停好車,問。
“後來?後來那個私生再一次跟蹤我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我們隊的狙擊手Lu,讓人抓起來送局子裡了,蹲了小半個月吧?不太記得了。”
沈觀潮談起這種事情的時候語氣并沒有什麼波瀾,他們家庭,他的出身,他的團隊,都是安全可靠的,這樣一個人在幸福和善良中長大,自然不怎麼會去“恨”,也造就了他如今的性格。
正是因為如此,小謝景初累得毫無形象地蹲坐在路邊草坪,又渾身是傷時,他才不會袖手旁觀。
世界給他展現善意與幸福,他也回饋世界。
“下車。”謝景初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他打開副駕駛的門,向上面的男人伸出手。
沈觀潮也自然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短暫相依後又分開。
走進餐廳,找到謝景初訂的包間後,沈觀潮脫下外套坐到他旁邊,調侃:“謝老闆,你這年紀輕輕,有車有房,兩個人吃頓飯還訂個包間,很有錢嘛?”
謝景初:“嗯……”
“别光點頭嗯啊,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呢?”沈觀潮拿過他面前的碗筷,習慣性地用熱水燙了燙,然後推了回去:“不介紹介紹?”
謝景初随口胡謅:“搞藝術的。”
“啊……怪不得那麼多變呢,線下見到我都不叫哥哥了。”沈觀潮佯裝訝異,笑得蔫壞。
菜上來後,他先給謝景初盛了碗湯,少有地沒有叫服務員上酒。
“你們今晚要複盤比賽嗎?一會早點送你回去?”謝景初雙手接過,一臉正經地問。
來之前,牧辛越教的聊天小技巧全被他抛諸腦後。
别人約會聊愛好,聊天聊地,他聊工作。
沈觀潮寬慰道:“不用緊張,大賽周期裡我們比較自由,複盤是第二天的事了。”
“電競選手也不能跟坐.牢一樣啊。”
這家店的白切雞跟多寶魚味道不錯,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起了剛才的比賽。談起自己專業的方面,沈觀潮很有耐心地給人分析了整盤比賽,連着錄像一起反複看了十幾遍。
臨走的時候,他意猶未盡地撈起自己的外套重新穿上,口袋裡的香煙卻不小心滑了出來。
謝景初替他撿了起來,盯着被撕開的包裝,問:“你抽煙?”
“壓力大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沈觀潮接過,解釋說,“幹我們這一行沒幾個不抽的,有的抽得比我還兇,糟心事太多。”
電競選手們平時的壓力非常大,高強度訓練的同時,網上風言風語又多,在生理與心理上中很容易精疲力竭。雖然一些俱樂部會安排心理輔導師一職協助選手解決心理問題,但卻無法完美地解決所有問題——心病。
很多選手用酒精、香煙、咖啡因和暴食,作為應對各種負面情緒的手段。沈觀潮想抽煙的時候就會去專門的休息室裡,但在賽場上他絕對不會,因為聯盟有專門的比賽區禁煙令,違者扣三分,罰款一萬。
隻要不過分依賴,這種事情就像人們去健身房一樣正常。
“……”
謝景初靜默了片刻,沒接話。
直到服務員拎着兩個打包盒進來,他接過,打包了一些肉菜回去,沈觀潮猜測道:“你家裡有養狗嗎?”
“嗯……”謝景初猶豫地點了點頭,心底暗想,牧辛越應該算狗吧?
“什麼品種,可愛嗎?”
謝景初接着胡編:“德牧,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