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謝景初早早起來,洗漱過後就收拾了行李,打車到NAVA的訓練基地。
試訓期間,謝景初的吃住都在基地。
路上有些擁堵,網約車師傅的小轎車不小心車跟其他車輛發生了碰撞,白色的車門被生生撞得凹進去一大塊。
脾氣火爆的司機師傅直接下車找對方對峙,留謝景初一個人拖着行李箱在風中淩亂。
他無奈打開網約車平台結束了訂單,又打電話跟裴之說了一聲。
身邊車流喘急,不好打車,也沒有公交站,一時過不去,他站在路邊手足無措。
NAVA戰隊訓練基地裡,萬年難得早起一次的賴床冠軍沈觀潮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刷手機。
NAVA基地坐落于市中心某小區的别墅區,裝修奢華精緻,面積誇張,彰顯着它豪門戰隊的身份。
别墅一樓是選手們的休閑區跟會議室,二層一整層都是訓練室,三層是選手宿舍,頂層則是一大片法式花園,一年光維護費就要好幾萬。
裴之接謝景初電話的時候,沈觀潮正好在旁邊。
聽到他們交談的聲音,沈觀潮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朝着裴之淡淡地問了句:“Siren怎麼了?”
“他坐的車出了點事,卡在路上了,現在過不來,可能要下午到。”裴之答道。
“車禍?”沈觀潮臉上原本輕松的神色一瞬間褪去,眉頭緊蹙。
裴之:“沒多大事,就撞了一下,車壞了,人沒……”
“把他定位發給我。”沈觀潮從沙發上撈起他原本用來當枕頭的沖鋒衣穿上,沒聽裴之講完,就往外趕。
站在玄關處的醫療師Zoe正好剛拿了快遞回來,看着隊長匆匆離去的背影,眼神茫然。
他們的隊長什麼時候會這麼早起床還他媽出門了??
他記得有回休賽期,裴之不知發了什麼瘋十點半就把沈觀潮鬧醒,最後被賞了兩個響亮的大嘴巴子。
“……”
中心路。
沈觀潮驅車趕到的時候,謝景初正蹲在地上檢查自己行李裡的東西有沒有被撞壞,他不擔心攜帶的潮牌衣服跟電子設備,就害怕裡面的選手周邊損壞。
行李箱内層,幾袋打包細緻的鐵皮徽章完好無損,流麻卻有幾個漏了液,聯名明信片也全折了……
沈觀潮看着那顆黑腦袋蹲在地上懊惱地拿着那些東西左右擺弄,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到來,他寒聲道:“在這蹲着做什麼,腳不麻?”
謝景初聞言擡眸,見到他來,眼神就像被定住了一樣。
沈觀潮則是站着俯視他。
這人看起來腦子被車撞傻了,懷裡抱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有印着他形象的漂亮鐵皮和應援帽子,還有他近年來年代言的水杯、手表耳機、鍵盤……
這些産品上,全都印着一枚叱咤賽場的英文ID——“NAVA·Flesh”
“我……東西壞了。”謝景初抿了抿唇,不知道能說什麼。
他沒想到沈觀潮會來。
曾經吵架吵得最兇的時候,沈觀潮罵過他不少難聽的話。
那次他錯的一塌糊塗,讓他無法原諒。
那些道歉也彌補不了的傷害橫亘在他們中間,像一塊永遠都無法結痂的傷口。
“本人就在你面前,你還有閑心關心那些周邊?”沈觀潮嗤笑道,“你要是真那麼寶貝那些東西,大不了我回頭讓裴之給你弄一份新的,先站起來讓我看看有沒有哪裡受傷。”
謝景初順從地站了起來,語氣認真地問:“你在關心我嗎?”
“你有病?”沈觀潮反問。
謝景初緊盯着他:“你關心我?”
“你他媽腦子被撞傻了?”沈觀潮罵。
“你關心我。”謝景初得出結論。
沈觀潮徹底無語:“……”他有點後悔那麼早起床,驅車十幾公裡來找這個神經病了。
“你腦子裡就隻有以前那些破事嗎?”
他一把将人拽過來,從上到下都摸了摸,仔細檢查有沒有哪裡受傷。
謝景初僵在原地任他摸完,才老實道:“東西壞了,人沒事。謝謝你來……”
他比沈觀潮要高一些,這個距離,正好能看見沈觀潮的發頂,幾撮紫毛被風吹得淩亂,有些還幹脆翹了起來。
他有些想伸手把那些頭發給沈觀潮縷順,又害怕那人冷凝的眼神。
畢竟稱霸賽場數年的Flesh脾氣實在不能算得上多好,開心時任你講再過分的玩笑也無所謂,冷臉時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早年,聯盟對選手們的要求還沒那麼嚴格的時候,Flesh跟RSG戰隊的女主攻手“梨花娜”并稱競圈“嘴毒雙子星”,誰惹噴誰,下了賽場就上論壇,戰鬥力比某些狂熱粉還要牛逼。
“沒事就趕緊收拾好東西,跟我上車。”沈觀潮很輕地舒了一口氣,道。
裴之還在基地獨守空房呢。
車上,兩人一路無言,路過一家早餐店,沈觀潮停車去買了幾人份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