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黎風烨成了結巴，“你……謝明青，你心中到底做何想法？”

黎風烨轉頭與謝明青對視，定定道：“我想與你一生一世，你對我呢？你對我什麼想法？”

“黎大俠以為呢？”

黎風烨默然半刻。

目光死死跟随那兩顆小痣，黎風烨輕聲開口：“我不知道。但我要等到你親口回答的那一天。”

謝明青無奈地笑了笑。

黎風烨平靜些許，又問：“阿珂，我換道說法，你對我什麼感覺？對那事……什麼感覺？你讨厭麼？”

“什麼什麼感覺？”

黎風烨緊追不放，“我們從朔雪坐船到津州，那一夜，在船頭——”

謝明青莫名其妙喝了口茶。

黎風烨偷偷移開視線，“……我吻你的感覺！”

謝明青“咦”了一聲，“我還以為黎大俠怕說這個字呢。”

“說正經的！”黎風烨的目光飄了回來。

隻見謝明青再次莫名其妙地喝了口茶，黎風烨不明就裡，瞧着那人手腕亂動，登時一把捉住謝明青。

謝明青放下茶盞，佯裝掙紮地抽了抽手，一回未能擺脫黎風烨桎梏，便不動了。

一者明眸似水似銀河流轉，一者星目如鐵如火花炙熱，兩人四目相視，謝明青輕聲說：“我想，那時我已經給過了黎大俠回答。”

他的回答是推開。

黎風烨心一沉，臉色也一沉，飛快放開謝明青。

搶在他轉身扭頭之前，謝明青先是一笑。

“笑什麼！”黎風烨面色越發難看，惡狠狠地說話，“世人皆說情投意合之後，方能肌膚相親，我往後不會再輕薄你！”

“輕薄？”謝明青擡手掩面，止不住的笑意。

黎風烨惱道：“不問強取，莫非不是輕薄？”

他收回手，拎起茶壺重新倒了兩杯茶。

白日裡受了傷，黎風烨左手包紮的白布顯眼。謝明青看向他掌心，“黎大俠傷勢無礙？”

黎風烨瞥了眼，“這點小傷，能有什麼事？”

重逢多日，尚未與謝明青好好說說十年來的奇遇。黎風烨清嗓一咳，正色道：“我還受過更嚴重的傷呢，你都沒見過。”

謝明青道：“但願日後也不會見到。”

阿珂果然還是擔心我！聽他關切，黎風烨深表欣慰，緊接着他又品出一絲别扭，問：“阿珂，你怎麼不喊我師兄了？”

“很重要麼？”謝明青反問，“江湖人皆知黎大俠無門無派，我若喚你師兄，豈非節外生枝？”

黎風烨勉強接受，“那你可以私底下喊嘛。”

謝明青巍然不動，黎風烨據理力争：“實在不行，與從前一樣，你喚我風烨？也可以和書生、師姐一般，喚我阿烨？要不然你給我再取個？大俠聽着未免太過生疏，你我獨處，何必如此——”

說至此處，黎風烨雙耳一動，陡地起身，環顧四周，喝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