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跟人說話的徐霄禮看見俞淵終于落單,跟對面道了聲失陪,舉着紅酒杯往休息區走去。
“打擾一下,介意我坐這嗎?”徐霄禮站在俞淵對面的空位旁,低頭笑着詢問的姿态優雅紳士。
俞淵擡頭看了他一眼,道:“不介意。但我有點累,不是很想跟人說話。”
“你沒怎麼變,能不說話的時候不會想多說一句,”徐霄禮失笑,在他對面緩緩坐下,“無妨,我來這也是休息,看見你就想順便叙舊,你累的話,那我隻能盡量不讓你開口了。”
俞淵不知該說什麼,默默吃蛋糕。
“我其實不是很信你忘了我,那天圖書館外的事我記得你挺驚訝的,不會完全忘記才對,當然,記得肯定沒我清楚,我不僅記得,當時說的話,現在還能再說一遍。”
俞淵差點被噎住,輕咳了幾聲,徐霄禮向路過的服務生要了杯果汁,放在他手邊,俞淵沒喝。
“看來是吓着你了,包括半個月前的那束花,我很抱歉。”徐霄禮語氣很誠懇。
俞淵擡頭看他。
“那天通過小黃确定了你就在無限,這麼多年聯系不上你,我一時心切,送了束花跟你打招呼,沒想到花店弄錯了花束,如果造成困擾和誤會,真的很抱歉,我這裡還有跟店家的聊天記錄,找給你看。”
徐霄禮拿出手機,翻到聊天記錄,放在桌面推到俞淵面前。
俞淵看了眼,心裡的疑惑得到了解釋,但不知為什麼,他面對徐霄禮,還是有淡淡的不舒服。
對方的言行挑不出什麼問題,之前交流時也會主動化解尴尬。
俞淵想了想,覺得可能是自己确實累了,他不熱衷于社交,但并非應對不了社交場合,隻是會比較消耗精力。
既然對方沒什麼問題,俞淵便不好意思再冷臉相對,默默強打起精神來,但态度也不能轉變得太明顯,他還是話少。
徐霄禮并不在意,隻要他信了就好。
“我挺好奇,杜明碩是怎麼說服你跟秦競在同一家公司的,還是我畢業之後,你們的關系變好了?”徐霄禮用開玩笑的語氣問。
“我做選擇不會太考慮合作對象,況且秦競人品和能力都沒問題。”俞淵沒細說。
“那就是杜明碩給的條件足夠好,我還是晚了一步,”徐霄禮語氣可惜,“俞淵,你真的很優秀,要是我能早一些在高智立足,一定會全力争取你。”
俞淵不置可否,“高智什麼樣的人招不到?不像我們這種小公司,隻能跟在後面撿漏。”
說的是黃一玮,兩人心知肚明。
徐霄禮笑了笑,道:“我是認真的,杜明碩能給的股份和話語權,我現在也能給,雖然沒那麼多,但畢竟市值不一樣,我的公司很需要你,考慮一下?”
俞淵一時沒說話。
徐霄禮以為他在思考,卻見他擡頭看他身後,下一秒,秦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徐學長原來是想挖人啊,怪不得剛才對我們俞總那麼熱切呢。”
徐霄禮臉上不見尴尬,跟秦競打了聲招呼,才道:“優秀的人才誰都想要,何況我隻是給了俞淵一個不錯的選擇。”
秦競在兩人中間坐下,直言直語道:“你挖他,跟挖我們公司大動脈有什麼區别?”
“那又如何,”徐霄禮淡淡道,“你們無限不過剛起步,就算背靠杜氏集團,也免不了從頭做起,何況杜氏集團的繼承人不少,這個靠山,并不結實。說點實話,希望你不要介意。”
徐霄禮有種禮貌的攻擊性,俞淵瞬間想到了一個詞——傲慢。
眼看一旁的秦競面色不佳,馬上就要還嘴,俞淵不想起沖突,下意識按了下秦競的手背,比他先一步對徐霄禮道:“謝謝學長的好意,不過我沒有離開無限的想法,行不行總要試一次,高智也不适合我。”
徐霄禮卻看向兩人交疊的手。
其實隻是指端輕觸,很尋常的安撫動作,但他看着心裡很不舒服。
“你們的關系真的變好了很多,”徐霄禮語氣仍溫和,“我記得大學時,聽見過有人開玩笑說,你們兩個就像娛樂圈裡說的那種對家,水火不容的。”
俞淵收回手,“畢竟現在是合夥人。”
秦競在一旁異常沉默,淺麥色的耳廓有一點不明顯的紅。
徐霄禮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又道:“你覺得高智不适合你,是不是因為小黃跟你說過什麼?”
“小黃又跟你說了?”俞淵語氣平淡,叫人摸不清他的态度。
但徐霄禮還是擔心他不喜,解釋道:“我跟小黃聯系是因為想得知你的近況,而不是為了打探你們公司,沒通過小黃聯系你,是因為知道有今天,我其實期待了很久。”
一旁的秦競從他話裡感知到什麼,說不清,卻讓他心頭警鈴驟響,耳朵尖的紅頓時褪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