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馬爾福是一個叛徒。
他沒有叛逃到正義的那邊,也沒有為哈利·波特而戰,但他還是一個叛徒。但是,他認為金妮·韋斯萊也是。
因為,當他們将幾乎所有時間放在密謀、計劃和為各自的陣營戰鬥時,他們在一棟無人知曉的小屋裡,在彼此的懷裡度過了幾分鐘。
這就是他背叛的根源,也是她的。隻要他們有時間,無論什麼時候,他們都會在小屋裡相見。它在波特的領地上,離主營地很遠,沒人知道它的存在。然而,那仍然是波特的領地。
但不知為什麼,食死徒可以直接幻影移形到裡面,不觸發其他區域的魔法警報。他們也可以來到外面,走進波特的營地中間,不觸發任何警報。
隻有他和金妮知道這件事。
如果他想,這場戰争明天就可以結束,但他不想,所以他保持沉默,繼續做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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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刺的是,正是這場戰争讓他們走到了一起。在他六年級時,鄧布利多的死亡引發了一場血腥的戰争,并持續了八年。魔法世界分崩離析,霍格沃茨裡的鄧布利多軍和年輕的食死徒現在都成了冷酷無情的戰士,在打一場顯然沒有結局的仗。
他們第一次真正見面時,她才剛滿十八歲。她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現在看來,她那時太年輕了。她從來沒有見過殺人,也沒有見過戰争帶來的毀滅。
他受了很重的傷,她在混亂中撞見了他。她立刻認出了他,不能就這樣離開,于是把他飄浮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她一邊罵自己是傻瓜,一邊幫他止血,清理身上的泥土。他醒來時,她正在照顧他。
“你在幹什麼?”
“我……你流血了……我隻是——”
“天哪,你一定很蠢。你知道戰争是什麼嗎?”
“什麼?”她輕聲說。
“戰争。戰。争。你不會治療敵人,你應該殺了他。回頭想想,算了。求你了,我們殺你的人時,治療我們這邊的人吧。我相信你會擁有美好的結局。”
“我知道你是個笨蛋,德拉科,但我在救你的命。如果你什麼時候應該閉上嘴巴,忍住侮辱身邊人的沖動,那就是現在。”她剛才一直俯身清理他腹部的傷口,但現在她靠過去,直視着他的臉。
他瞪着她。
她又轉向他的傷口。“你應該會沒事的,流了很多血,但愈合得很好。”
他瞪着眼睛。“你為什麼幫我?”
她又擡起了頭。“你受傷了。”
“這是戰争。我是你的敵人。不過,我料到了韋斯萊很不濟,連這些規則都搞不清楚,而它們是現存的最簡單的規則。殺了敵人。”
“我們不全是惡魔,馬爾福。我也不打算變成你們那種人。”
“啊……韋斯萊。”他把她拉近,用手背撫摸着她的臉頰,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這一刻的親密讓她僵住了,他離得這麼近,這麼……真實。
“昏昏倒地!”
她突然癱倒在地,一動也不能動。她看見原本在她身邊的他的魔杖現在已經到了他手裡。
“你太松懈了。你一個月内就會死。”他對她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嘲弄地湊過來,吻了一下她的嘴唇。随後,伴随着傲慢的笑聲和另一個讨厭的假笑,他離開了。
八個月後,他又見到了她。這次在戰鬥中倒下的人是她。與他不同,她的傷口不小,也不容易愈合。他看到她垂死地躺在血泊裡,不知為什麼,他想起了她嘴唇的感覺,還有她為他處理傷口時落在他皮膚上的溫柔雙手。
突然間,她孤零零地死在食死徒冰冷的土地上似乎讓他深惡痛絕。
他把她帶到了小屋,這是他剛剛在偵查時發現的。事實上,他在回去報告的路上發現了她。
小屋破舊髒亂,牆壁搖搖欲墜,但這是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他能夠治療她。他把她放在舊床上時,她痛苦地呻吟着,他急忙去安慰她,但他不知道為什麼。就好像他還擁有他以為自己早已喪失的最後一絲人類本能。
他陪了她一整天,直到他确信她能夠活下來後才離開,免得伏地魔發現他不見了。幾天後,他回到小屋時,她還在那裡。
她警惕地看着他。“你為什麼幫我?”
“我們扯平了。”他嚴肅地說。
“好吧。”她猶豫地點了點頭。他走到桌旁,拿了一些藥膏,塗在她的傷口上,她好奇地看着他。塗完後,他走到一桶水旁,洗了洗手。
“德拉科?”他轉身看向她。“謝謝你。”
他點了點頭。
“德拉科?”
“怎麼了?”
“不會好起來的,對嗎?即使我們赢了,我的意思是,哈利,還是不會好起來的。我們快要死了,人們——科林死了。還有……查理、潘西。你和我,我們幾乎——不會好起來的,我認為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