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将頭垂的更低了,聲音緩和了些“屬下不知。”
孟月側頭看向聖池的方向,緩緩開口“因為我有意放她們離開。”
一時間,内殿中隻有秦戈的呼吸聲。
“咔。”
秦戈面無表情地将腮肉咬穿,顯然他并不能理解女皇殿下剛剛說的話。
“殿下,桑娩她闖進您的宮殿,是為了偷取聖水!”
秦戈試圖告知女皇真相。
“更何況,她還刻意重傷了您!您怎麼可以放過她?”
他壓抑着怒火,刻意放緩了聲調。
生怕激起女皇的逆反心。
“秦戈,你要清楚,首先是桑娩救了我。”孟月掀開蓋在身上的薄毯,露出蒼白的腳。
她赤腳,下床。
白哲的腳趾踩在赤紅的毛毯上。
剛剛換上的毛毯,柔軟又泛着香氣。
孟月走動間,揚起浮香。
落在秦戈的鼻腔,喉結克制不住地上下滾動,視線落在殿下粉潤的腳趾上片刻後,移開。
孟月微微俯身看向,秦戈繼續道“其次,聖池中的水并沒有任何變化。”
“她沒有偷走聖水。”
“可,她惡意重傷了您!”秦戈猛地仰頭臉上帶着不解。
高挺的鼻尖卻無意中剮蹭過女皇的下颌,鼻尖處傳來溫軟如雲端的觸感,叫他棕色的瞳孔微微放大。
臉上的怒意徹底僵住。
看上去像是僵住的小獸,叫人憐愛。
“哈、”女皇殿下的笑聲傳進他幾乎退化的耳道内。
他這才從石化、僵硬的狀态中脫離出來。
偏偏女皇殿下,将身子彎的更低了。
兩人此時的距離極近。
秦戈慢慢地,偷偷地吸進女皇吐出的氣息,反複在鼻腔肺部品嘗咀嚼。
珍惜着,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秦戈,我這次清醒後幾乎恢複了,巅峰時期三分二的異能,你覺得她真的能傷到我嗎?”孟月舉起手,摁在向秦戈微刺的發絲上撫摸,耐着性子解釋道。
“這樣很危險。”秦戈擔憂地看向女皇殿下“您應該叫我在您身邊,保證您的安全,桑娩的異能深藏不露,要是不小心真的傷害了您該怎麼辦。”
事關女皇殿下,秦戈沒辦法做到置身事外。
孟月莞爾“你知道,他們一共有多少人嗎?”
秦戈眨了眨眼,大腦在女皇的笑容下宕機。
自從女皇生病後,他再也沒見過女皇漏出這樣、健康明媚的笑意了。
絲絲縷縷的麻意從秦戈被女皇觸摸的發絲下移,直至尾骨。
“嗯?”孟月手指并攏,攥住秦戈的發絲,微微用力。
頭皮的刺痛,将秦戈喚醒。
他跟着女皇的手指,微微擡起身子“屬下的發質很硬,會刺傷您的。”
秦戈蜜色的眼眸中,滿是認真。
顯然,他真的認為自己堅硬卑劣的發絲會刺傷女皇珍貴的手指。
孟月又笑了聲,幹脆擡起另隻手,在他的額頭上點了點“先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五位,應該是五位。”秦戈回憶着瀚洋呈遞上來的資料開口。
“五位?我記得在我喝藥之前,你跟我說她們一共隻有四個人。”孟月微微偏頭,上挑的眸子中帶着疑惑。
“還有一位,是公寓507号的住戶。”
“是個治愈異能者,叫鄭又,之前在巨石林被桑娩救起,以桑娩馬首是瞻。”
“哦?”孟月似乎來了些興趣。
秦戈垂眼,目光在女皇的腳踝上停頓片刻,看向女皇身後的宮女。
那是與看向女皇時,截然不同視線。
直叫,宮女們膽寒。
“先前,焰水區缺石料,所以屬下帶人去城外的臨時住所招攬了些異能者,而這其中就有桑娩等人,她們前往巨石林時……”
松溪是其中唯一一個不懼怕秦戈的人,她用眼神示意着一旁的宮女。
兩個小宮女立即會意,搬着搖椅上前。
孟月順勢坐下,翹着腳示意秦戈繼續說。
“鄭又就是那個時候被桑娩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