巋墟,守軍大營前。
伏朔仙尊說一不二,不僅對菩音的一番肺腑之言不以為然,還直接拒絕了芷清上仙想要替他療傷的好意,帶着菩音和流川就走。
菩音頓時氣結,已然來不及再看芷清上仙的臉色,猜也猜得出來,定是極其難看。
奈何,仙尊在這事上軸得狠,聽他方才說的,就是沒得商量了呗。
說什麼離開景微宮另尋他處,說得倒是輕巧。發生了這麼多事後,她連一個人出景微宮都不敢,何談另尋他處?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身實力太弱。若是她也有上仙的修為,即便離開了景微宮,她也能從容應對仙子們的刁難。
菩音暗下決心,回去後定要好好修行,絕不能再偷懶了。
很快,三人便來到了天宮大殿前。
“你們在外面等着!”
吩咐了一句後,伏朔仙尊徑直走入了大殿。
大殿内,帝君背負着雙手,看着幻象鏡裡的畫面,正在思索着什麼。
聽見聲響,回過頭來,看見伏朔仙尊一臉嚴肅地走進來,于是沉聲開口:“你傳回來的畫面我看了,看來,魔族賊心不死,此番出來便是想要複活魔君。”
“事情過于巧合,我懷疑仙界中有魔族的奸細。”
伏朔仙尊又将巋墟封印和守軍們疏于防守的事說了一遍。
“此次随魅王出動的魔物雖多,但大多數都是些初生靈智的,根本不足為懼。而仙界守軍最差都有下君中期的修為,再不濟也不至于讓魔物打破陣型,破壞封印并逃亡下界。”
說着,看向帝君,眸中盡是寒光,“而且,我在修複封印的時候,察覺到封印被破壞的地方,除了有大量魔氣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仙力。”
聞言,帝君臉上也現出了幾分殺意:“真是好大的膽子,連魔族餘孽都敢勾結,真當你我是死的嗎?”
頓了頓,帝君朝站在殿外的菩音看了看,皺眉道,“此番,魅王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毀了她的仙體,讓魔君的那縷神識與她融合,從而複活魔君。可是她的身份是絕密,知道的人屈指可數,會是誰洩露的呢?”
“也不一定是有人洩露的。隻要有心,她的身份不難推測。”
伏朔仙尊沉思片刻,向帝君提議,“魅王此番重創,幾百年内肯定不會再輕舉妄動。巋墟那裡我讓風曦盯着,帝君不必太過擔心。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讓元辰仙尊盡快煉制仙印,以防魔族的下次來犯。”
帝君點點頭,應下此事:“元辰仙尊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派人去催。”
說完,看向伏朔仙尊,擔憂道,“倒是你,舊傷未愈,這次又受了這般重的傷。你的實力若是不能盡快恢複,單憑我,難以震懾住那些宵小。”
想起他受傷時,菩音臉上擔憂難掩,伏朔仙尊收起凝重的表情,嘴角微彎,淡笑道:“帝君請放寬心,我已恢複三成仙力。一會兒去丹陽老仙君那裡讨幾瓶療傷聖藥,我保證,數月後便能痊愈。”
看見伏朔仙尊臉上這抹難得的笑容,帝君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如今雖然魔族餘孽卷土重來,還有奸細藏在暗處,危機重重,但有她在身邊,你終于恢複了早些年的神采,不再是整日地萬念俱灰。我很欣慰。你要保護好她,我可不想再看見那樣的你。”
伏朔仙尊笑着行了個禮,語氣親切了不少:“兄長教誨,伏朔記下了。”
談完正事,伏朔仙尊便行禮告退,帶着菩音和流川又去了一趟丹陽老仙君的兜率宮,一口氣拿了不少丹藥,氣得丹陽老仙君心肝疼。
三人也不管,盆滿缽滿地回了景微宮。
站在菩提小院的菩提樹下,菩音仰頭看了半晌,學着幻境裡少年伏朔的模樣,大喊道:“喂,你是當年那顆成了精的菩提籽嗎?”
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嘩響,半晌無人應答。
菩音再接再厲,又喊道:“仙尊喜歡的人到底是誰,你知道嗎?”
樹葉繼續嘩嘩響,就是沒人說話。
菩音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不死心地繼續喊:“那你知道我到底是誰嗎?仙尊為何待我不同?”
這回,話音剛落,微風變狂風,卷起地上的塵土就往菩音身上吹。
菩音瞬間變得灰頭土臉,吐出嘴裡的沙土,指着大樹就開罵:“你丫的,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都随意。我明日便跟仙尊說,你長這麼大,在院子裡太礙事,讓他将你砍了當柴火燒。”
頓時,狂風驟歇,院子裡寂靜無聲。
見狀,菩音大喜,湊近了些,聲音放輕:“原來你聽得懂人話啊。我問你,方才為什麼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可惜,還是無人應答,連風聲都沒了。
菩音撇了撇嘴,盯着大樹不滿地嘟囔:“看來是不會說話了。算了,即便會說,以你的年歲,估計對仙尊的事也是一無所知,問了也是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