穢氣啊。
江彌在書海樓尋了半天,并沒有講穢氣有關的書。
果然,這也是神層面的嗎?
君慕之,谷不休,還有姬月生,他們都能使用神力,和阿玲一樣,但差距太大了,谷不休的僵神僅僅隻是出現一瞬,她就有種無力抵抗的感覺。
這就是神?
君,姬,不在修真十三世家中,她記起孫柏柔提過的神脈家族,神的遺子嗎?
“二公子,今天也不去夜舟?”
江彌拿着本書坐在書架間,忽聽書架後響起男聲,接着是邵安不耐煩的聲音:“這是第幾次問我了,我怎麼就要去夜舟了?”
青年道:“去大混沌前你經常往夜舟跑,不是送吃的就是送玩的,不去夜舟的時候基本都是……”
邵安皺眉:“都是什麼?”
“都是妃绯姑娘來找你的時候。”青年摸了下鼻子。
邵安腳步停頓,神色古怪起來。
他也想起自己是怎麼天天往小姑娘房間跑的,偏生還跑得挺開心,但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做這些事的自己跟個傻子似的。
青年又道:“妃绯姑娘落入大混沌,二公子也二話不說就沖進去,剛出來那會兒還說要帶妃绯姑娘回家。”
但隔了幾日邵安就再也沒提過,那妃绯也不再來找邵安,前面好生生的,他們都要笑着叫邵二夫人了,怎麼兩人突然搞得跟斷情絕愛似的,看得他們摸不着頭腦。
不提還好,一提大混沌邵安臉就陰沉得厲害,他之前為了混沌名額掙得連邵家面子都不要了,結果進了大混沌隻是為了救個姑娘。
青年正巧說道:“妃绯姑娘也——”
“别在我面前提她!”邵安冷嗤了聲,傲慢語氣中夾雜着厭惡:“我邵安會喜歡那等怯弱無用之人?笑話!”
這點插曲在中午時演變成劇烈的沖突。
事情起由是妃绯在大混沌中受的傷需要慢慢調養,她這幾天心情不好,對自己傷口的事也不怎麼上心。
邵平年歲比她大幾歲,懂得照顧人,也有足夠耐心,擔憂她傷口複發,就抽空來小術院帶她去醫署。
碰巧的是,邵安從大混沌出來時在醫署定制了批藥,專門用來給妃绯療傷用的,後來忘了這事。
制藥的醫修擔心藥效過了,催了幾次讓他去拿,偏生小術院聯賽兩個月後開始,邵安身邊的小弟不是加強修煉去了就是有别的事情忙,隻能自己跑一趟。
而幫妃绯敷藥的正是孫柏柔。
江彌拎着食盒走來時看到的就是,邵平試圖将病床的妃绯攔在身後、卻被邵安拉住妃绯手不讓她躲的修羅場。
孫柏柔想要上前勸架,滕寶将她拉到一旁遠離。
而滕寶的病床旁,是帶着慰問品的唐蜜。她将東西随手扔在床邊桌上,抱臂冷眼看滕寶和他身後的孫柏柔。
江彌:“……”
深深地、深深地吸口氣。
江彌過去将孫柏柔拉離是非之地,走到無人病床前。
滕寶皺了下眉,唐蜜則朝她抛了個媚眼。
孫柏柔莫名有些心虛,前段時間程學姐讓她負責病房患者,也願意手把手教她處理不同病況,她很珍惜這個機會,也很認真。
雖然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孫柏柔還是摸着臉小心解釋說:“滕學長受傷來此包紮。”
江彌嗯了聲,将食盒放在桌上,指指竭力壓低聲音争吵的邵家兄弟:“跟你有關系?”
孫柏柔說:“妃绯是我的病人。”
妃绯垂着眼半躺在床上,剛才孫柏柔小心為她換藥包傷口時她疼得眼淚汪汪,現在手臂被邵安拽得用力卻沒吭出一聲。
“……她前陣子還跟在我屁股後面跑,我不要了轉身就扒上你。大哥,我是為你好,這種懦弱無能還軟弱愛哭的女人配不上你。”
邵安心裡湧出一股無法排解的怒意,他說不出這種感受來源,但撞見那雙淚眼時,心裡的空蕩蕩讓他看誰都不順眼,就是面對待他極好的大哥也忍不住生出怒火。
邵安不管不顧,邵平卻沒法擋着外人的面和他争執,平和耐心道:“你先放開妃绯讓她安心養病。”
邵安将那隻手抓得更緊了:“大哥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妃绯?”
邵平無奈歎氣:“這是什麼跟什麼,妃绯年紀小不會照顧自己,我帶她來醫署看病罷了。”
“大哥你離開,我來看着她。”邵安冷笑道,“她就是居心不良想接近我們邵家,大哥你太容易心軟,我不能讓你中她的計。”
“妃绯不是你說的這樣。”邵平見妃绯被捏出青紫,伸手按在邵安腕骨,迫使他松手:“安安,你做過了。”
邵安冷眼看着妃绯将手縮回被褥,低眉不敢看他的樣子,冷哼道:“大哥,我會讓你看清她的真面目。”
說罷便在一衆目光中離開。
邵平歎了聲,朝孫柏柔望來:“又要麻煩你了。”
孫柏柔走過去幫妃绯清理瘀滞,邵平站在床頭安慰妃绯,低沉溫和的聲音十分動聽。
邵平雖是小術院學員,更多的時間是待在邵家接手家中事務,待了會兒就離開。
江彌沒有打擾孫柏柔工作,看她幫妃绯處理好傷口後又去幫滕寶檢查,随後從離開病房和江彌用膳。
兩人沉默吃完,孫柏柔看江彌收拾碗筷,小心觑她臉色:“你是不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