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錢川忽然從緊張刺激的打鬥中回過神。
這道恍然聲将其他人也一一驚醒,他們看向有些呆滞的朱銘,又去看躺在積水裡昏過去的江彌。
“靠!我明明隻是旁觀啊,為什麼這麼激動?我心跳好快!”
“終于有人不是被江彌一招甩飛了,哈哈哈!”
“朱銘好樣的!你現在是三号了,等着!”
“你們有人注意到嗎,她是不是超過一刻鐘了?”
“哎對,她不是隻能堅持一刻鐘?”
“不是在隐藏實力吧?”
緊張寂靜的氣氛忽然沸騰起來,梁教習旁若無人地宣布比試結果,也不管有沒有人聽。
朱銘澎湃的血液還沒冷卻,好半晌他才确定自己赢了,但這個赢法……
就像看到一男一女拉拉扯扯他腦補了八百個狗血劇情結果兩人隻是在推拉煉體術的感覺。
錢川小跑過來,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厲害啊!”
朱銘抓住錢川的手起來,扒拉濕透的頭發,看到梁教習姿勢熟練地扛起江彌往訓練場外走,也跟了過去。
外面待命的醫修一看是江彌,見她一身傷痕地出來,還頗為稀奇地檢查了幾遍。
“傷口不嚴重,就是累過頭了。”
和之前一樣的結論。
朱銘知道江彌有個用氣超過一刻鐘就暈的毛病,訓練場的所有人每天都能看到,可再次聽到這個診斷,朱銘還是忍不住問:“你确定嗎?有哪個修士施術能把自己弄暈的?”
還是累暈。
她凝聚氣也能累暈?這麼嬌氣做什麼修士?
朱銘簡直滿腦子問号,但醫修十分肯定點頭:“每個修士情況不同,特别是識界,我們至今還沒弄懂識界到底是什麼。曾經有位修士識界隻有房間大小,無法容納過多氣,也會發生施術過度就暈厥的情況。”
“啊!”錢川在一旁聽了全程,驚詫地望向江彌。
她還躺在病号床上休息,一名醫修學員在給她手背的紅腫塗藥膏。
如果江彌的識界也是這樣……
隻是這樣想想,錢川就覺得無比惋惜。
“她不是這種情況。”朱銘忽然說。
他感受到了,江彌最後一擊中不僅是來自水術的重壓,還有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
那不是狹小的識界能爆發出來的。
那醫修笑着說:“我隻是舉個例子,識界是修士的秘密,你們也不要打聽啊!”
·
西舍的第二體因江彌進入昏迷而消失時,空中的半個古字也化作金光逸散。
而遠在北方的空曠之地上,一座古肅的殿群獨立而坐,位于殿群最中央的地下極深之處,有一口由巨大墨玉挖出的池子,裡面沉寂着一汪墨水。
池旁跪着的四個童子在池水裡小心打撈着什麼,即便如此,水面仍舊一絲波瀾未生。
就在這時,水池仿佛一滴水落入般蕩起黑色漣漪。
四個童子神色慌張縮手,急忙要去找主人彙報,卻見一黑衣少年從前方台階拾級而下,不急不緩來到墨池旁。
少年皮膚極白,眼珠如墨池般黑不見底,擡眼望來的神情仿佛能看穿一切。
他盯着水池自語:“莫不是字靈生出意識了?”
說着右手便從衣袖上抽出一根黑線。
黑線一離開衣袍便爬上在少年指尖想離開。
童子們見狀連忙将手中空白卷軸鋪開,少年指尖将黑線一頭按在紙面,一點金光浮出,猶如釘子将黑線釘住,亂爬的黑線立即老實下來。
左手附上淺淡金光,黑線纏繞其上,他将黑線一寸寸按壓在卷軸,黑線落在白紙變成墨迹,形成一行又一行信息。
“讓我看看最近發生什麼大事。”
“君家……一年前君夫人去世,君慕之被派去守墓。讓君家少主守墓,這可真是……”
少年搖頭歎了聲,又挑出一根黑線。
“一年前天誅院發現囚天籠被破,連同雲有癡方有禮等陣修大師重改,四月後,再次發現囚天籠被破……哈哈哈,這囚天籠是給人破着玩的嗎?嗯?守望軍?不是才成立幾年?這麼快就成氣候了?”
少年捏着皙白下巴思索:“天誅院可真沒用,研究異世者這麼多年,也沒見研究出個什麼來,白給他們抓了那麼多異世者。”
“嗯?半年前皇帝為愛妃祝賀生辰大赦三日,這麼大張旗鼓……好吧,妃子姓姬,姬家的女人可真多啊!”
少年翻了一則又一則,幾張卷軸被消息鋪滿了,也沒找到和字靈有關的消息。
他盯着墨池,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隻讓四名童子繼續關注墨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