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做什麼?”姚秀秀冷聲問,劍卻沒有收回。
夏婆子滿是憐愛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喘息的堕仙,随即咬牙切齒。
“我要你們把心剖出來。”
“難道這堕仙是你養的?”姚秀秀意味深長。
“她是我的女兒。”夏婆子渾濁的眼球閃過一絲悲傷,但下一秒又被無窮無盡的怨毒給覆蓋。
她手中的匕首離江悅遠又更進一步,直接劃開了後者白嫩的肌膚。
“不要傷害她!”林巍然急了,想要沖過去,卻被六淨攔着。
“你要我們的心做什麼?”六淨假裝不懂,但是眼睑處的眼睛圖騰卻在發着暗光:“難不成你殺了那麼多人,隻不過是想取心喂給你女兒而已?”
“你們不用知道那麼多,”夏婆子生性狡猾,她知道六淨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所以手中的動作并沒有慢,“我數到三,我必須要得到一顆心髒,不然我就殺了她。”
被麻痹了的江悅遠動彈不得,隻能瞪着水汪汪的眼眸憤懑不甘。
“不就是要心嘛,我大方一點,先給你就是了。”六淨撓撓後腦勺,一副“真是拿你沒辦法”的架勢。
姚秀秀震驚回頭看他。
可六淨卻沖姚秀秀調皮眨眼:“我是魔人,修煉之後身體構造跟你們不同,心髒而已,我多的是。”
也是,眼睛都長了六隻,更何況心髒。
于是六淨自己伸手挖着胸膛,一顆血淋淋還在跳動的心髒就被他直接挖了出來。
林巍然瞪大眼睛,有些想吐。
“這顆太醜了,不行。”六淨看着自己手中的心髒,皺眉打量。他有些不滿意,随即又把心髒塞回去繼續掏。
這操作看得衆人目瞪口呆,翟合樂暗暗腹诽,心說你掏煙呢,還挑來挑去的。
“這顆太小了,也不行。”
“這顆成分不好,也不行。”
他來來回回掏出近十幾顆心髒,愣是一個都不滿意。
夏婆子眼角抽搐,直接怒吼:“快一些!”
“哎呀,那你自己選嘛!”六淨嘟囔,不過眼裡卻劃過一絲狡猾:“可我聽說,堕仙生前怨念極深,它們隻會對自己在乎的東西感興趣。你女兒挖了那麼多人的心髒,卻依舊還在苦苦尋找,那是因為這些心髒都不是她想要的。”
“如此以往,就算我們不出手,你女兒也活不久。”
“閉嘴!”夏婆子發出尖銳的聲音,她非常激動,脖子抽氣爆出青筋:“我一定會給我女兒找到合适的心髒,一定會的!”
“那好啊,你選一選吧。”
六淨直接把血淋淋的心髒抛到半空。
夏婆子被吸引,伸手去接。她看着那顆跳動的心髒,眼裡僅剩下激動和緊張。
“女兒,快,快吃!”她撲到堕仙身邊,急切得像個慈母。
容祁反手擋住了翟合樂的視線。
下一秒,撕碎人體那種沉悶的聲音傳來,夏婆子低頭看着自己被打開的胸腔,一顆枯萎的暗紅色心髒正在微弱跳動着。
堕仙密密麻麻全是魚鱗的臉上竟然給人一種欣喜若狂的感覺,她利爪刺去,硬生生剜去夏婆子的心髒。
“好,惡,心,該,碾碎。”那顆心被堕仙捏爆,血水濺到夏婆子臉上,襯得她的表情愈發驚愕。
她腦海走馬觀花,閃過無數過往。
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孩子被丈夫告知是死嬰。夏婆子一面吃着昂貴的燕窩,一面感慨流淚。
—為了榮華富貴,她開始夥同丈夫賣假藥給孕婦,謊稱她們病危,從而坐地起價。
—今天把一個孕婦好不容易生下的男孩賣了出去,又随便找了一隻剝皮兔子當做死屍應付。一切都天衣無縫,夏婆子賺了足足五十兩銀子。
—第三年,夏婆子懷孕,生下一個男孩,這是她全部的希望,唯一的心血。她想起自己早夭的女兒,于是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兒子。
—第十八年,兒子要成家,隻可惜他惡名遠揚好吃懶做,年輕時還因為貪玩把下半身給弄癱了,邑林府裡根本沒有好姑娘願意嫁給他。于是夏婆子跟丈夫一商量,從外地買回一個女人做兒媳。
—兒媳起早貪黑,不僅包攬了家裡所有的家務,還經常被打罵。夏婆子看自己的兒媳越看越讨厭,于是縱容兒子對兒媳的毆打以及丈夫的猥亵。畢竟當初自己可是花了二十兩把她買回來的,就憑這個,兒媳應該把自己當成救命恩人。
—什麼,這妮子竟然投河了?白瞎了我的二十兩銀子啊!
—為什麼她的腳踝上為什麼會有月牙形狀的胎記,這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天殺的王八蛋,你怎麼可以把我的女兒賣掉!她也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這一切的反噬,都是因果報應啊。
夏婆子仰頭看天,流出一滴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