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堪稱完美的計劃竟然一敗塗地,王哲重傷,其餘兩名弟子也是不同程度受傷。
最關鍵的是,他們連陣法都沒開啟。
陳百歲知道邑林府的事沒有那麼簡單,立刻上書回禀宗門。恰巧彌勒城事發,王哲回宗門休養,陳百歲被抽掉,另外兩名弟子一面養傷一面留在邑林府檢測情況。
“其他兩個人是怎麼回來的?”林巍然好奇。
“他們也是喪失了兩感,但沒有出現我那種失重的感覺。就好像我們雖然都在夜雪中出行,但他們遇到的情況和我不同。”
至少王哲他們走的還是正常的路,借着觸覺和感應倒也能摸索前進。而王哲之所以重傷,是因為他被堕仙襲擊了。
“他看到了堕仙?”衆人驚呼。
“不是,”陳百歲搖頭,解釋道:“他是被堕仙襲擊,卻沒看到,是後來我們在替他療傷時,發現他身上有堕文痕迹,這才推斷出他是被堕仙襲擊的。”
或許王哲真的撞見了堕仙,隻是視覺的消失讓他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這才遭到暗算。
“可是王哲告訴我,他靠着摸索來到了陣眼的地方,并且還成功激活了陣法,所以如果堕仙出現,那陣法已經可以控制住它,但是沒有......”陳百歲攤開手掌,掌心蒼白無力,他開始自責。
“等到夜雪過去後,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去調查所有死者的人際關系,還有一路去看看陣法。”
翟合樂開始布置任務,她沒有理會陳百歲,倒不是冷漠,隻是如果順着陳百歲的話往下接,對方這種高敏感人會更自責。
所以她直接無視。
吃完飯後,衆人各回各自房間歇息。
翟合樂有些累了,準備上床睡覺,卻晃眼間看到門口外面有一個人影。
她推開門,看到容祁。
容祁一襲黑衣,墨色束起,面白如玉。他懷裡抱着劍,默默靠着牆壁,像一個孤獨的守夜人。
“你幹嘛不回去睡覺?”翟合樂問他。
容祁垂眸:“我不困的。”
他是要替翟合樂守夜,畢竟她們一群人中,隻有翟合樂沒有法術。
翟合樂“哦”了一聲,轉身回屋,隻是門口沒有關緊。
“那你就繼續在外面喂蚊子吧。”
“......”
容祁頓了頓,點頭。可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這大冬天的,哪裡有蚊子?
而且師姐怎麼不關門啊,是忘記了嗎?
“要我請你進來嗎?”翟合樂又吼了一句。
容祁恍然大悟,一閃進了翟合樂的房間。
翟合樂房間很暖和,她剛洗完澡,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人卻坐在暖桌旁秀氣的打哈欠。
桌上是有關于“雪新娘”一案的卷宗,這些東西官府一早就送過來了。
容祁收劍,很是自然的拿過一旁的白布帕幫翟合樂擦頭發,像一個乖巧的小媳婦。
“容祁,陳百歲說的那個抓堕仙的陣法我不了解,你了解嗎?”翟合樂微微側頭,她剛沐浴完,臉蛋帶着粉嫩,猶如雨後初荷。
“了解。”容祁移開眼眸。
“所以陣法一旦開啟,就必定會抓住堕仙嗎?”
“是的。”幾個呼吸之間容祁眼神再次變得清明起來,“那個陣法是冷掌門親自設計,所有法器都在黑槐枝枯水中浸泡一年以上,一旦堕仙出現,法器就會變成繩索困住它們。”
當年為了測試這個陣法,蒼梧宗還不斷抓堕仙來實驗。
“倘若王哲沒有撒謊,他開啟了陣法,可是卻沒有抓住堕仙,那麼......”
“要麼王哲撒謊,要麼這命案不是堕仙犯下的。”容祁手上動作沒停,他很認真的在幫翟合樂擦頭發,也很認真思考對方的問題。
“你覺得哪個幾率會大一些?”翟合樂揚眉。
容祁把濕布疊整齊放在一旁,極為認真地說:“後者。”
“哦,你很信任那個王哲嘛。”
“不是信任,是因為王哲回到蒼梧宗後,長老們在他身上用了吐真術,他确實沒撒謊。”
原來如此。
“可是陳百歲好像并不知道這個。”翟合樂心思缜密,她幾乎是一瞬間就聽出容祁的話裡話外。
如果長老們給王哲用了吐真術,那麼在那次夜雪中陣法一定是成功開啟的,但堕仙沒抓住,就隻能說明犯案的不是堕仙。
但這個細節陳百歲并沒有說出來,在他的認知中還停留在兇手到底是不是堕仙這件事上。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翟合樂狐疑看向容祁。
容祁沒說話,微微抿唇,想要避開翟合樂探尋的視線。
隻是翟合樂沒給他機會,直接手捧住對方的臉,強迫對方仰頭。
“tell me。”
“什麼?跳米?”容祁茫然。
“哈哈哈,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情況。”翟合樂打哈哈糊弄,下一秒又變得嚴肅起來。
她半跪着,而容祁坐着,這個姿勢帶來的高度差不多,但足夠翟合樂居高臨下了。
容祁皮膚白皙無暇,在溫暖的燭光下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他鼻梁高挺唇紅齒白,還有一雙精緻绮麗的桃花眼。隻可惜他天生氣質冷峻,睫毛下垂的模樣有些倔強和冷淡,像一個被強迫的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