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阙有着嚴格的等級制度,分别為甲人,乙狗,丙豬和丁蟲。
甲人是龍滅仙的侍從,替他掌管天上阙各處。乙狗是侍衛,負責巡邏和守護。兵豬是文士,主要在藏書室裡解讀古籍尋求進化之法。
丁蟲是天上阙最下等也是數量最多的,他們是毫無尊嚴可言的奴隸。
翟合樂跟昌宇很不幸成為丁蟲,他們每天都要到骨山裡挖骨頭,然後磨成骨粉送到上一層。兩人原本打算先收集信息然後混入上一層,卻沒想到昌宇慘遭算計被陷害成刺頭,還被趕來的乙狗打了個半死,現在隻能躺在破草屋裡等自愈。
“我感覺這裡的環境正在吸走我體内的靈力。”昌宇有些不舒服,他差點被噎着,但喝下涼水後又劇烈咳嗽,脖子上青筋暴起。
“不用覺得,就是如此。”翟合樂涼涼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歎氣:“你說你也是,人都在屋檐下了還不低頭。難道你就看不出來那天蜈蚣頭就是故意激怒你的嗎?這麼明顯的圈套你不應該沒察覺啊。”
翟合樂邊說邊瞥眼去看他,昌宇拿着水碗默不作聲。
進到天上阙後,翟合樂等人的靈力就被禁制封鎖,而除去其他仙家各派弟子外,妖門魔門也有不少人被抓進來當勞工或者祭品。
原本翟合樂跟昌宇有在好好的挖骨頭,誰知道同座骨山上有隻蜈蚣妖人,他似乎跟之前的昌宇有恩怨,所以故意把碎屑丢進昌宇的缽盂裡。
昌宇發現後自然沒憋着,全然不顧自己之前的傷勢狠狠把蜈蚣妖人踩在腳下,結果被趕來維護秩序的乙狗抓住并且送到黑檀裡接受懲罰。
黑檀就是屹立在雲與雲之間的巨大深黑色藥罐,丁蟲采集的骨頭都會被送進藥罐裡煉丹。翟合樂在黑檀外面守了好幾天,最終從腐臭的藥渣裡挖出昌宇。
“我差一點就能殺死他了。”回想起往事,昌宇憤憤盯着自己掌心。他用力握拳,卻絕望地感受到體内靈力正在消散。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讓他格外痛苦。
“你跟他到底結了什麼怨?”翟合樂咂舌,稍微有些好奇。
回想起昌宇被帶走時的場景,那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蜈蚣妖人可是一臉猙獰怨毒,巴不得要喝昌宇的血吃他的肉。
“我們以前是同一個村的。”
“哦。”
“隻是他居心叵測,仗着自己長了一張還算好看的臉,就開始誘騙村裡的女孩,并且還把女孩們生下的嬰兒制成怨嬰來提升妖力。原本平靜的小村莊成為那妖人用來繁衍取樂的後院。我一次偶然回家聽說這件事,于是打斷他二十一根肋骨,将他趕了出去。沒想到這家夥命真大,竟然沒死,還在這裡挖骨頭,啧啧啧。”說到最後,昌宇都不由得感慨起來。
等等,這故事怎麼有些耳熟。
這不就是《仙門有話說》的某篇投稿嗎?
翟合樂震驚,瞪大眼睛看向昌宇。
昌宇撇嘴,沒好氣道:“所以說啊,某些人不要聽風就是雨,我昌宇行得正坐得直,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
翟合樂被口水嗆到,連忙捂嘴咳嗽,避開昌宇幽怨的眼神。
不過還是正事要緊,眼下他們需要弄清楚天上阙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有容祁辛微月等人去了哪裡?
“我最近在骨山見到幾個熟人,”翟合樂壓低聲音,桌子上的煤油燈光線不由得暗了些許。
“容祁?”
“不是,是其他仙家門派的人。”
龍滅仙仙骨出現在樂晉城的消息不胫而走,仙家各派乃至妖魔二門都明裡暗裡派人來尋找。翟合樂要在骨山勞作十二個時辰,就在今天她準備換個地方挖骨頭的時候,竟然看到了飛霞山的尚北。
尚北在仙門年輕一輩中格外出名,他是飛霞山一衆長老們的愛徒,天賦極高,完全被當成下一任飛霞山掌門來培養。
跟其他仙門各派不同的是,尚北在飛霞山幾乎沒有競争對手,他是唯一的人選。這般天之驕子的定位無疑讓尚北享受到飛霞山所有的資源,所以哪怕他跟翟合樂等人差不多年紀,修為卻已經到了清源境。
“那個繡花枕頭?”昌宇一聽到尚北的名字,立刻“切”了一聲,滿滿不屑。
雖然尚北修為在昌宇之上,可真要打起來昌宇并不一定會輸。因為尚北就是一個養在溫室裡的樹苗,被無數天靈地寶澆灌後茁壯成長,但終究沒經曆過暴風雨。
而昌宇則是一路刀口舔血殺過來的,不知道面對過多少陰險狡詐的敵人,實戰經驗無數。若真的要比試高低,他有六成把握赢過尚北。
“你說那些來找龍滅仙仙骨的人是不是也進入了天上阙,并且跟我們一樣成為了丁蟲?”翟合樂想了想。
“你想跟他碰面?”
“至少我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