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曾經用盡手段把你搶來,你會懷疑我也沒什麼奇怪的,隻是晚傾,你能否多注意我,對我多點關心,給我多點愛,你都已經和他和離了,以後能不能少點和他來往,雖然你們至今還是沾親帶故,但我不希望看到你們來往甚密,我是男人,不是聖人,我會嫉妒,天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與别的男人糾纏,何況陸航之還是你的前夫。”
林晚傾被他說得無地自容,她檢點了自己一番,然後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再去深究那些是非,隻将它們都當成雲煙,遺忘在腦後。
梁宥感受到了她的态度,眼眸下沉,心中暗流如潮。
他平靜的神情浮出一道高貴的冷傲,那對濃眉輕蔑一挑,此刻勝利者的喜悅隻屬于他一個人。
——
“林娘子,陸夫人來了——”
“快請進來!”
林晚傾正在繡着孩子的肚兜,行善便進來傳報。
她頭也不擡,隻聽見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姐姐——”
直到林晚秀一聲呼喊,她才舍不得地擡起了眼。
“走路動靜這麼大,深怕别人不知道是你來了……”
“我從小走路不都是這樣的嗎,姐姐怎麼總是嫌棄人家?”
林晚秀毫不客氣地坐在姐姐旁邊,如今距離林晚傾臨盆已不到一個月,林晚秀不敢太靠近姐姐,怕自己礙事,磕碰到她。
“沒嫌棄你,就是說說而已……怎麼今日有空過來?”
林晚傾繼續手上的刺繡,随意問道。
林晚秀看着姐姐手裡的肚兜,神色自然:“我這不是想姐姐了嗎,再說你随時都有可能生産,母親來信說要我時常過來,要我照顧好你和她的大外孫……”
林晚傾這時又停下了手上的針線活,舉眸望向林晚秀,眼神多了些慚愧。
“本應是我這做姐姐的照顧你,現在到是反過來……”
“姐姐說什麼呢?我們是姐妹,互相扶持是應該的呀!”
“是啊,有你這個妹妹是姐姐最大的福氣。”
“我有姐姐才是最大的福氣呢!”
林晚秀眼底的幸福外露,那張鵝蛋臉上滿是紅光,堆滿了笑意。
她撫摸上姐姐的肚子,很是期待這位大外甥的降世。
“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
林晚秀歪着腦袋,自言自語。
林晚傾也很想知道,但隻有等到臨盆那日才能知曉答案。
“很快就知道了……”
林晚傾淺淺一笑,視線又回到那件肚兜上。
她最近時常幻想這個孩子出世後,穿着自己縫制的肚兜滿院子跑。
等孩子再大點,她還要準備更多的東西。
林晚傾時而開心時而憂愁,總擔心自己做不好這個母親。
“姐姐,世子應該還沒回來吧?”
林晚秀忽然變了語氣,偷偷摸摸地環顧四周。
“還沒,怎麼了?”
她這轉變極大,林晚傾不解地注視着她。
林晚秀确定梁宥不在,才對着姐姐道:“姐姐,你可還記得上回遠之兄長見你的最後一面?”
一提起這個,林晚傾便不大痛快。
“你不是問過了嗎,而且這都過去數月了,我也說過我那日壓根就沒有見到他……”
“姐姐,遠之覺得這裡面不大對勁。”
“怎麼了?”
“我不清楚,他最近總是神神叨叨的,總說不放心他大哥。”
“陸航之不是回雲州了嗎,有何不放心的?”
“誰知道他?!”
林晚秀無奈地别過眼,聳肩道。
陸航之當時出門去見林晚傾,之後不但沒回來,而且直接回了雲州。
陸園後來收到他的信,陸航之在信上是這麼說的。
但陸遠之一直覺得可疑,認為他大哥不可能出一趟門見了個人,便直接回老家,按理說即便要回去,陸航之也應該回來和他這個弟弟打聲招呼。
“他還打算近期回雲州一趟,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閑得慌,不過我陪着他回去也能見一見父親母親,這倒也不錯!”
“你是能回去的,我可就不行了……”
林晚傾很羨慕妹妹,她如今行動不便,出個王府的門都費盡,何況還是回雲州。
“姐姐别這樣嘛,你有什麼想和他們說的話都寫下來,我做你的信鴿啊。”
“就會逗我開心……”
林晚傾的心底一陣溫暖,夜裡她便挑燈,琢磨着家書的内容。
“這麼晚了還寫什麼,當心眼睛疼。”
梁宥沐浴歸來,便看到她坐在書案前提着筆,卻不下筆。
林晚傾放下手裡的狼毫,皺眉道:“我打算寫封家書,但不知道寫什麼。”
“孩子即将出世,這應該是他們最關心的。”
“說得也是,但每回都寫這個,我覺得沒什麼新穎的……”
林晚傾煩惱着,她已經坐在這裡快有一個時辰了,還是什麼都寫不出來。
“我記得你前幾日才寫過一封家書,怎麼今日又寫?”
“哦,晚秀今兒個過來,說他們打算五日後回雲州一趟,我這不是回不去嘛,便想着讓晚秀幫我帶封家書回去,我也不用羨慕晚秀能回去了。”
“你若是思念親人,我可以安排他們來京,再說,你即将臨盆,且等你誕下孩子,便是我們成親之時,你還怕沒有他們來的時候嗎?”
梁宥安慰她,林晚傾這會兒也不再焦慮,随意下了筆。
男人溫柔的目光盯着她,然而這一刻,他的眼底劃過一抹陰鸷,伏着桌案的手起了數條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