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世子成親與我有何關系?”
“怎、怎麼會沒關系?世子對您明明……明明這麼好,他、他怎麼能娶别人呢?”
林晚傾無奈一笑,道:“他是世子!是瑞王世子,他的婚姻可不簡單,這裡面牽扯的東西一兩句話說不明白,況且我從來都不認為他能做主自己的婚姻……所以你也别愁眉苦臉的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不用過于擔心。”
聽着林晚傾的安慰,春芽依然惆怅,但心裡稍微舒坦一些。
林晚傾安靜地閉目養神,又想起了梁宥和她說過的話。
男人的誓言猶在耳畔,但那些誓言已然不能再作數了。
林晚傾的呼吸極有規律,她靜下心來打算着自己往後的路。
她必須要改變方向,如果她繼續待在瑞王府,再與梁宥糾纏不清,那麼她以後有的是苦果子吃。
雖然她沒見過那位溫家大小姐,但人家進門便是正室,身份上便壓人一等。
林晚傾不想再身陷這種家宅後院的漩渦之中,她好不容易解脫,怎還傻傻地再跳進另一個漩渦裡面。
她忽然覺得,相信梁宥的自己真的好傻。
僅憑他的一句話,她竟對那世子夫人之位有所幻想。
林晚傾今日才知道自己有多愚不可及。
“嗯……”
“姑娘您怎麼了?”
林晚傾突然變了臉色,春芽和夏草見狀,連忙圍了上來。
她捂着腹部,面部猙獰,鬓角挂着幾滴冷汗。
“不知怎的,這便痛起來了……”
“那奴婢去給您找大夫?”
“無礙,我歇一會兒即可……不用找大夫……”
林晚傾伸直了身子,直接躺倒。
春芽和夏草精心伺候着,林晚傾撫摸着還未隆起的腹部,已經三個多月了,應該穩定了,可她還是覺得不踏實。
這孩子如同能感受到林晚傾此刻的心情,正以自己的方式與母親溝通。
孩子啊,你一定要健健康康長大,母親便别無所求了。
——
“大公子最近如何了?”
“回老爺的話,大公子每日醜時末了才熄燈,但卯時不到便起身,洗漱完便出了門,一回來又馬不停蹄地進書房……”
陸老爺坐在書房裡,慣例詢問着兒子的近況。
彩瀾院的下人每隔三日便來和他彙報陸航之的日常起居,自從林晚傾離開陸府、離開彩瀾院,她也帶走了自己的婢女。
因此彩瀾院人手不夠,陸老爺便安排了些新人到彩瀾院伺候。
“還有呢?”
“大緻就是這些……”
“他沒有吵鬧?沒有絕食?”
“回老爺,沒有……”
陸老爺放下手裡的茶杯,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下人。
他原以為陸航之會和從前失去李氏那般,攪得陸家天翻地覆,不得安生。
當時真真是鬧得整個陸家家宅不甯,他就差和陸航之斷絕父子關系。
反觀今日,陸老爺沒曾想陸航之竟如此安靜,居然不吵不鬧。
這大概便是愛與不愛的區别,說到底陸航之的心裡從未有過林晚傾。
即使有,那也無法與曾經的李氏相提并論。
比起與林晚傾和離,或許最讓陸航之痛苦的還是與李氏分離。
陸老爺胸口郁悶,搖着頭歎了口長氣。
他揮了揮手,那下人便彎腰退出了他的書房。
“康福啊,是我做錯了嗎?”
“老爺……”
“我都是為他好,當初才逼他娶了林氏,我難道真的錯了嗎?”
陸老爺每日都在懷疑自己當初的做法,今日在聽到了陸航之的近況後,他再也控制不了這股情緒,當着福叔的面問出了口。
福叔理解他,自然明白他的煩惱。
“老爺何不親自去看一看大公子?”
“有何好看的?我那日也說了,他愛如何便如何,我再也不會管他了。”
“您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恕老奴直言,您聽别人說千遍萬遍,還不如親自去看一眼。”
陸老爺動搖的目光往福叔那頭斜了斜,他沉思了一陣,面子終是敵不過對兒子的思念。
他立即起身,福叔見他被說動,心頭止不住地激動。
福叔陪着陸老爺來看陸航之,他們一進彩瀾院,便在院内駐足。
陸老爺的視線盯着院子裡的涼亭,陸航之此時便坐在涼亭裡,如同一塊木頭。
“一到這個時辰,大公子便會坐在亭子裡發呆……”
“哪兒都能坐着發呆,他何故選這地?冬日寒冷,夏日蚊蟲又多!”
“老爺有所不知,這院子裡的花草都是夫人親手種的,尤其是那些開的最好的蘭花,全是夫人在的時候養的,大公子睹物思人,每日都在這兒思念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