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看完這一頁便好……”
林晚傾看起書來便忘了時辰,春芽提醒她該回去了,她卻不慌不忙,堅持讀完這頁才肯回去。
她待在瑞王府無事做,成天不是吃便是睡,再來便是吃茶賞花,這時間一長,這些都不夠她打發時間的。
梁宥給她安排了戲班子,她聽了幾場便膩了,左不過都是些爛大街的故事。
她從小聽到大,隻是每個戲班子都有自己的規矩,演出來的戲便也大同小異,也沒什麼新穎的。
後來她無心提到瑞王博覽群書,梁宥便準她出入自己的書房。
他的書房裡什麼書都有,即便是他都尚未念完那裡頭的書。
林晚傾起初擔心他的書房是王府重地,她不宜随意進出。
但梁宥絲毫不在意,還把鑰匙給了她,稱隻要她喜歡,即便是住在裡面都無所謂。
林晚傾握着那把銅鑰,自然還是欣喜的。
她能多一個打發時間的樂趣,這日子過得更加惬意。
林晚傾翻完最後一頁,便在書頁的右下角折了一個小三角,然後合上書。
她把那本書放到案上,正準備起身。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她搭着春芽的手站起身,忽然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
春芽和夏草豎起耳朵,她們似乎也聽到了什麼。
隻是那聲音極小,她們暫時形容不來這究竟是什麼聲音。
“好像是哭聲……”
夏草聽出了些動靜,眨着眼說道。
聽得久了,林晚傾也覺得這像哭聲。
隻是這麼晚了,誰會在梁宥的書房外哭呢?
“走吧……”
林晚傾淡定道,不管怎樣,她們都要出去的,不妨去看個究竟。
她和春芽都是膽大的,夏草就膽小了些。
她們走到房門口,那聲音便清晰了點,那确實是哭聲。
房門口還有兩個守門的王府二等女使,她們挨着這聲音更近,應該早便聽出來了。
但林晚傾瞧着她們無動于衷,是故意聽不到呢,還是另有原因。
林晚傾給了春芽一個眼神,女孩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朝着門口那兩個女使問道:“你們……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門口那兩個女使擡頭相互對視,然後同時面向林晚傾。
其中一個女孩回道:“回娘子,這是行善那丫頭在哭,她時常這樣跑到世子的書房外,連世子也拿她沒辦法,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
“原來是這樣……”
林晚傾的眸光暗了幾分,這也是個可憐人。
她出了書房,果真看到一個人影蹲在左側的台階下面。
外頭視野昏暗,林晚傾看不真切那個人。
似乎是聽到了身後的動靜,那蹲在下面的人站起來。
她轉身望着從書房裡走出來的人,眼眶下還挂着淚水,臉頰濕潤通紅。
行善哭的聲音不大,但哭得猛烈,光看她的淚水量和臉頰濕潤程度便能得知一二。
“狐狸精——”
女孩朝着林晚傾大罵道,罵完後便撒開腿跑得無影無蹤,深怕林晚傾報複她。
“嘿這個人,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春芽不爽行善這一行為,故意大聲罵道。
不過行善跑得很快,聽不聽得見便不得而知了。
“行善許是以為書房裡的是世子,所以今日又來哭的……”
“是啊,結果看到林娘子您從裡面出來,見不是世子,她便大失所望,所以對您出言不遜,還望娘子莫要怪罪。”
那兩個女使為行善解釋,她們的心地倒是純善。
“無礙,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林晚傾不會和一個丫頭計較,她今日念書太久,現下很是乏困,隻想着早些回去歇息。
月明星稀,夜濃風涼,柔亮的月光灑在地面上,還有點照明的作用。
林晚傾走出梁宥的書房,正要回景瑞軒。
兩間院子相隔不遠,可算是相互緊挨的庭院,隻需走幾步便到。
方才那兩個守門的女使舉着明燈走在前面,林晚傾跟着她們,腳下都是清楚的。
然而走到一半,那兩個女使像是撞了鬼似的,猛地停下腳步。
“怎麼了?”
林晚傾望着她們的背影,問道。
那兩名女使微微側身,盡量把手裡的明燈往前照。
“娘子,是行善,她……”
右邊的那位女使開了口,隻是聲音聽着不是很冷靜。
她們手裡的明燈照亮前面的路況,林晚傾順着那亮堂的方向看去。
行善不知何原因倒在地上,她身下的衣裙和裡褲、直至她倒地的那片地磚全是殷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