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隻是出來送行的……
可世子為何要大費周章地來林府一趟?
陸遠之的腦筋還沒有轉過來,林晚秀已先他一步下了馬車。
他也沒再猶豫,帶着疑問跟上了林晚秀的腳步。
“世子,傾兒便麻煩您了!”
“請三位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晚傾,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
動身前,梁宥陪林晚傾告别長輩。
梁宥不忘和林家長輩保證,定會照顧好林晚傾。
“你姐姐這是要和世子去京城?”
陸遠之一路走來,聽到了他們說的話。
他拉住林晚秀,小聲地問道。
林晚秀保持着慣有的微笑,抽回了自己的手,假裝沒聽見。
陸遠之察覺出她的異常,盯着她的側顔,再問:“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林晚秀斜視着他,一副不當一回事的态度:“你說什麼?”
她這一說完便見縫插針,她扔下陸遠之,直接跑去和家人道别。
陸遠之就這麼盯着她的背影,被清晨的涼風吹了一會兒,當林晚秀已經和親人難舍難分,他才想起要和嶽丈一家道别。
離别總會讓人不舍,千言萬語最後隻剩下一句保重。
梁宥扶着林晚傾上了馬車,那動作小心翼翼,溫柔體貼。
林家人的注意力全在梁宥他們那頭,根本忽略了林晚秀和二姑爺。
陸遠之一挑眉,機靈地喚來自己身邊的随從。
林晚秀回眸,無意間注視到陸遠之正和随從耳語。
随後他的随從便急急忙忙離開,而那人去的方向,她不敢說一定,但陸家确實是那個方向。
林晚秀心中有數,她還不熟悉陸遠之?
她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林晚秀明白,姐姐和梁宥的事已經塵埃落定,林家的長輩也都同意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所以單憑他一人,又如何力挽狂瀾?
“你真的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陸航之無神的眼眸盯着桌案上的信,李彩華隻留了這一封信便消失了蹤影,連自己的婢女都沒有帶走。
“奴婢真的不知道……陸大人,請您幫幫奴婢,奴婢不想失去娘子……”
珊兒又是跪又是求,小嘴能說會道。
另一邊的菁菁隻懂跪和磕頭,她嘴巴笨,不像珊兒會說,她便閉緊了嘴,珊兒怎麼做她便怎麼做。
陸航之眨了下眼皮,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行動。
他從上到下隻有平靜二字可形容,珊兒和菁菁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二人的心都要冒出火了,他依舊如一潭死水。
“陸大人,求您幫一幫奴婢吧,奴婢擔心娘子一個人會出事,萬一娘子想不開要做傻事,那奴婢更是無法與我們家老爺交代……請大人看在曾與娘子相識一場的份上,尋一尋我們家娘子吧……”
珊兒道完這句,又磕了一頭。
菁菁有樣學樣,也低下了腦袋。
陸航之聽完了她的訴求,沉重地吐了一口氣。
他頹廢的面頰上寫滿無奈,但他心中和明鏡一樣透徹明亮。
李彩華怎麼可能抛下自己的婢女一走了之?
她若真的有心離開陸家,那必定會帶走自己的婢女,帶走所有屬于她的東西。
然而她并未這麼做,她把自己的兩個貼身婢女留下,不過是讓這兩個婢女給他傳達消息,好讓他去尋她。
陸航之疲乏不堪地合上眼眸,手撐着額頭,靜默地思考下一步。
“大公子,二公子身邊的紅運回來了——”
一個下人領着陸遠之的随從進了屋,他們的動靜不小,陸航之這便擡起了頭。
他隻見紅運繞過地上的兩人,快步走到他身前。
紅運一頭大汗,但事态緊急,容不得他有一點怠慢:“大公子,二公子讓小的回來傳話,二夫人的姐姐今日便要随世子上京了。”
一絲驚愕爬上陸航之那幹癟蒼白的面孔,他的大腦好似被一陣呼嘯的狂風沖擊,正卷走他的冷靜。
“什麼……”
他撐着桌案起身,完全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他們現在在哪兒?”
“怕是已經出城門了……”
陸航之咽了口氣,理智逐漸消失。
“陸大人,我們……”
他還未走出幾步,珊兒便站了起來,擋了他的去路。
她們的事情還未解決,陸航之尚未給她們個說法。
珊兒隻能厚着臉皮,繼續求他。
“讓開……”
陸航之還保留着最後的忍耐,他不想發怒。
然而他的仁義,卻換來珊兒的變本加厲。
“陸大人,我們家娘子還沒有找到,您還沒有……”
“走!”
她的胡攪蠻纏終是壓斷了陸航之最後一根理智的弦,陸航之一聲怒吼,吓得她乖乖閉緊了嘴巴,不敢再說下去。
陸航之已算仁慈,沒叫她滾。
珊兒和菁菁動也不敢動,她們無權阻撓陸航之的想法和行動。
除非她們活膩了。
“你靠着我的肩膀會舒服些。”
“妾身無礙……”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顧慮那些無聊的世俗嗎?”
馬車行駛難免颠簸,他們才剛出城門,林晚傾便頭暈不止,還惡心了三回。
從上車到現在,梁宥也勸了她幾回,可她偏偏不聽。
她總以無礙推辭,而她的臉色都已刷白,還是要硬撐。
梁宥握住她的手,要林晚傾枕在他肩上。
林晚傾不是抵觸他,隻是他們還沒有任何關系,她不想如此沒有規矩。
“妾身能熬得過去,世子放心。”
“我們還要走好幾日的路,你這是打算熬到京城嗎?你受得了,你腹中的孩子可受不了,你難道就不能為自己的孩子想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