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秀笑如春風,反握緊了姐姐的手:“陸寅是姐姐的孩子,便是我的小外甥,再說那孩子乖巧懂事,身世還如此可憐,我怎能不管他呢?”
她的笑容愈發頑皮,還與孩童的時候一樣。
林晚傾欣慰地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有“謝”這個字,才能表達她此刻的心情。
“今日我們應該帶那孩子過來的,但諸事繁多,也來不及等那孩子了……姐姐你回來之後,阿寅便養在老爺的院子裡,我們要是不去荟萃齋,也見不到孩子……”
“這便表示陸老爺還是很照顧陸寅的,陸老爺或許不會因為我和陸航之和離而冷落孩子的。”
“嗯,這我也相信,遠之他父親可比咱父親要靠譜得多了……”
林晚傾意味深長地看向妹妹,林晚秀也給了姐姐一個機靈古怪的眼神。
接着兩人破口大笑,二人對此觀點強烈一緻。
閨房中全是兩姐妹的笑聲,短暫的相聚充滿歡樂,林晚傾暫時不用去在意那些煩心事。
“林姑娘——”
“世子……妾身見過世子,世子萬福!”
“姑娘有禮,不知姑娘近來可好?”
“妾身一切都好,勞世子記挂。”
林晚傾剛在百草堂抓藥,出來時便遇上梁宥。
她不禁驚訝,竟會在這種地方遇見他。
“我正巧經過此地,便看見姑娘在這兒,所以前來打個招呼。”
“是這樣啊……”
林晚傾展眉一笑,不知是否是她敏感,他這般解釋,好似洞穿了她的心思。
她盡力保持笑容,不露出自己的破綻。
梁宥瞥了眼她婢女手上的藥包,關心地問道:“林姑娘這是……”
“哦,最近天氣不佳,家中親人身子不爽,我便出來開藥。”
“家裡人?是林老爺還是林夫人?”
“并非家父家母,是妾身的祖母……祖母前陣子久卧床榻,那時大夫開的藥已經服用完了,正巧妾身今兒個得空,便出來為祖母買藥。”
“原來如此,這天氣寒冷,老夫人的身子确實難熬,做晚輩的是要費些心了……”
“這是妾身應該做的。”
“看來我應該抽空去探望一下老夫人才是……”
“感謝世子好意,林家怎敢勞煩世子……”
男人提唇一笑,那笑容陽光親和,給人一種春日朝陽的溫暖。
“林老夫人也算是長輩,所以并不勞煩。”
他不但溫柔,還很貼心,林晚傾一時也想不出婉拒他的理由。
她隻能回以感激的微笑,并歡迎他到林府做客。
“時候不早了,我一會兒還有事,林姑娘也快些回去吧。”
“說的也是,那妾身便不耽誤世子了,妾身告辭。”
還好他提醒了一句,不然他們還真要說到天黑。
林晚傾上了馬車,馬夫甩了兩下馬鞭,吆喝了一聲,林府的馬車緩緩行駛,逐漸遠去。
直到那輛馬車沒了蹤影,梁宥才對身後的見義說道。
“去打聽一下林姑娘來此的目的。”
“是。”
見義回了句,轉身便走進了百草堂。
堂内隻見抓藥的小郎君,眼下也沒什麼病人。
他走到藥櫃前,喚了聲那位抓藥的小郎君。
那小郎君一回頭,便看到見義掏出一枚銀錠,直接放在桌案上,問道:“這位小郎君,敢問方才那位姑娘來抓的是何藥?”
小郎君眉清目秀,雖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但他不傻:“這是病人的隐私,我們無權告訴外人,請您把您的銀子拿走!”
“這位郎君有所不知,方才那位姑娘是我家公子的未婚妻,我家公子擔心姑娘來着,所以派我前來打探消息。”
“未婚妻?方才那位姑娘嗎?”
“正是。”
小郎君半信半疑,見義瞧他還是疑心,故意瞄了眼身後的梁宥。
這眼神,見義暗指梁宥便是他口中的公子。
“我家公子是真的很擔心未婚妻的身子,還請郎君給個話,您就當是行行好,發發慈悲吧!”
見義把桌上那枚銀錠往前推,好聲好氣道。
小郎君打量了他一眼,又觀察了他身後的男人一眼,深思片刻之後,覺得他們不像是壞人。
“你先把這玩意收回去……”小郎君敲了敲桌面,示意見義收回銀子。
“我也是看在你們關心那位姑娘的份兒上才多嘴的,但是那位姑娘真的是你家公子的未婚妻?”
“自然是。”
“……”
小郎君忽然不說話,面色也變得難看。
他的眼神複雜,一語難以形容。
“我和你說實話吧,這位姑娘有了身孕,我師父剛診出她已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不過她胎像不穩,我師父給她開了安胎的藥,但是……”
他停頓了一下,好似有所顧慮:“但這位姑娘似乎沒有保胎的意思,她方才讓我師父開了些打胎的藥,應該是沒打算要這個孩子。”
小郎君說完,見義默默地偏過頭去,眼角餘光凝視着外頭那抹身影。
梁宥站在外頭,面容嚴肅,目光沉靜,将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