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傾上前扶住他,安慰了幾句,便和陸寅一起陪着陸老爺回了陸府。
這三日,陸老爺為了兒子尋遍了雲州所有的關系,想盡了各種辦法。
可這件事非同小可,陸氏有史以來也未發生過。
林晚傾則陪着陸老爺奔波,他們一日下來便要拜訪好幾位官老爺,都未停歇過腳步。
雲州大大小小的官大人都與陸家有交情,他們多多少少受過陸家的恩惠。
但凡陸家開口,這些官大人一般不會拒絕。
隻是這次不一樣,即便陸老爺出面,依舊沒有一點成效。
“要不寫封信給遠之,他是京官,應該會認識一些咱們接觸不到的達官貴人,由他出面,或許還能有轉機。”
林老爺愛屋及烏,也親自到陸府找陸老爺商量計策。
陸老爺在梅蘭暖閣招待了親家,他們三人坐在房中,面色都是一樣的沉重。
“可京城和雲州畢竟是兩個地方,遠之能管雲州的事嗎?”
林晚傾望着提出這個提議的父親,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先别管陸遠之能不能管,咱們要的是上頭有人,這有了關系,咱們還怕無人管、無人幫嗎?”
陸老爺細細琢磨着林老爺的話,他其實也有此意,隻是他相信自己兒子是清白的,陸航之一定會無罪釋放。
然而這一晃過去了三日,他們仍未見到任何動靜。
“林兄說得對,如今隻靠陸家在雲州的關系是救不了航之了,我們得想其他辦法,再往上找人,或許遠之真的能尋到門路……”
陸老爺歎了聲氣,待眼神中的無奈消散,最後隻剩下堅定。
——
李彩華躊躇了一個上午,時常望着屋外發呆。
她這幾日都在等着陸航之的回信,她每次寫信,陸航之隔日便會給她回信。
然而這都已經過了三日,她還是什麼都沒有等到。
“珊兒,你去外頭打聽一下,看有沒有陸府的來信。”
“娘子,若有信一定會悄悄送到我們這兒來的,奴婢之前便叮囑過了,要是我們自己去問,萬一暴露了怎麼辦?”
“不對,平常我送出信後,航之都能很快回信,如今這都過去三日了,是不是出何事了?”
“興許是陸大人公務太多,給忘了呢?”
李彩華冷靜地思考了婢女的話,确實有點道理。
但想通後,她又開始急躁,一日收不到信,她的心始終不能靜下來。
她在房中思來想去,目光最後落在桌案那頭。
這時一條心計湧上她的心頭,李彩華走到桌案前,打算再寫一封信。
她提着筆,面對着案上的信紙組織自己想要寫下的話。
“珊兒,老樣子……”
“是,娘子。”
李彩華寫好信,如同前幾次一樣,交給了珊兒。
珊兒拿好信,把信塞進自己的袖口裡,然後謹慎地出了房。
李彩華直接走到門前,癡癡地盯着珊兒的背影……
希望這次也能夠順利。
不知為何,她總是忐忑不安。
不但心情一直靜不下來,而且她還有種怪怪的感覺。
李彩華按住胸口,可能老是不出門,她也沒了什麼精神。
她走回去坐了下來,菁菁瞧着她面色不好,便給她倒了杯茶。
然而珊兒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便回來了,她回得匆忙,李彩華還想問她那信送得如何,女孩卻先開了口。
“娘子,您猜我在外頭見着誰了,那陸夫人來了……”
“她來幹什麼?”
“奴婢不清楚,但看着像是來找咱們世子的。”
李彩華移動了兩步,懷疑着林晚傾來沈園的目的。
她猶豫了良久,胸口比之前還要煩悶,忽然想到了陸航之。
不知為何,她總是在意陸航之這次沒有及時回信,李彩華感覺林晚傾這次來沈園應該不簡單,于是打算去一看究竟。
她打聽到世子和林晚傾此時正在玉蘭堂,她便直接過去。
李彩華到的時候,便看到二人坐在堂上,正聊得投入。
她留了個心眼,便沒有進去,而是躲在角落偷聽。
“妾身自知今日來得突然,但妾身和陸家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如今我們都沒了法子,如果世子願意出面作證,或許這事還有轉機……”
“我明白陸夫人的心情,隻是我也牽涉其中,怕難以出面。”
“妾身相信世子和外子都是清白的,世子沒做,那外子更沒做,那世子應是可以為外子作證的。”
“确如夫人所說……”
梁宥垂眸沉思,左手手指來回摩挲。
林晚傾等着他的答複,焦急的目光落在男人那頭。
很快,梁宥便露出一個已有了想法的表情
“既然這次事件牽涉到我與陸州判,論我與遠之的交情,我确實不能就這麼看着陸州判下獄……”
角落裡的李彩華正偷聽着,而梁宥最後那一句,她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