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夜回得甚晚,可是在外頭用過了?”
林晚傾正舒服地躺在被窩裡看書的時候,便聽到陸航之回來的腳步聲。
他一身風霜,略顯疲憊。
“用過了,回來時外頭刮起了大風,再過不久怕是要下雪了。”
“今年冷得早,聽說有些地方已經下過雪了……”
林晚傾翻開身上的被褥,下了床。
她随手套上一件絨衣,然後接過了陸航之解下的大襖。
這一刹那,林晚傾聞到了一個熟悉的香味。
她嗅了嗅,不僅是這件大襖上有這個味道,而且陸航之的身上也有。
這是一種香蜜的味道,通常隻有女人才會用。
但她用的香蜜不是這種味道,那這香味便是來自其他女人的。
林晚傾對這味道有印象,但一下子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聞過。
“夫君今日……”
她都問到了嘴邊,但又把話吞了回去。
除了香蜜的香味,她還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他公務纏身,偶爾應酬作樂也沒什麼過分。
“怎麼了?”
陸航之換了身幹淨的衣衫,回過頭來。
林晚傾收拾好他換下來的衣物,笑着搖了搖頭。
不過一個味道而已,她倒也不必想太多。
——
“娘子,陸大人又來信了,還送來了一個盒子……”
“是什麼?”
“送來的人說,這是給娘子的生辰禮!”
李彩華閑來無事,正臨窗望着屋外的風景,此時珊兒抱着一個小盒子回來,模樣急匆匆的。
女孩捧上手裡的方盒和信,李彩華一收下,便迫不及待地打開那巴掌大的方盒。
方盒裡是一個鍍金翡翠镯,樣式并不怎麼新穎,且也隻有一個,但翡翠晶瑩剔透,絕對是稀有的珍品。
李彩華當即套上手腕,歡喜的笑容挂在臉頰上。
“娘子,還有一封信……”
珊兒提醒着,怕她一時高興忘了那封信。
李彩華這才将注意力轉移到那封信上,她便戴着這隻镯子讀起了信。
她讀得仔細,完全陷入其中,眼角眉梢全然被喜悅覆蓋。
一封信,一隻手镯,她便興奮不已。
她戴着那隻翡翠镯跑回了書房。
“菁菁,磨墨——”
“是,娘子。”
李彩華等着婢女磨好黑墨,她激動地咬着下唇,目光盯着那逐漸暈開的石墨。
下筆之前,她組織着想要書寫的内容。
在确定回信的那一刻,她展露着女子懷春的笑顔。
“陸大人,您真的不能進去啊——陸大人——”
陸航之不顧看門的下人阻攔,橫沖直撞地闖入陳守傑的私人小館。
房内的男女正歡天喜地,忽然門外一聲巨響外加一道刺眼的光線,二人差點一步升天。
陳守傑衣衫不整地抱着美人,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右手邊的美人都已經把葡萄喂到他嘴邊,然而便是陸航之這一下,那到嘴邊的葡萄就這麼沒了。
也幸好那葡萄是掉了,若是他直接吞下去,這麼大的葡萄還不得卡住他的喉嚨!
“陸航之?你……你怎麼……”
“公子,小的勸過陸大人了,可是大人他非要……”
“下去下去下去——”
陳守傑氣得半死,不想看到那飯桶,不耐煩地揮手命令道。
下人灰頭灰臉地離開,而陸航之還如一棵松柏似的站在門口,男人目光如炬,身上披着一件黑貂金絲大衣,嚴肅地瞪着房裡的人。
陳守傑這個主人被他瞪得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心虛地看了眼自己懷裡的女子,無奈地讓她們先下去。
兩位女子整了整衣物,套上保暖的風衣後便退出了房間。
“陸航之——你太不懂禮義廉恥了!”
陳守傑被打斷了好事,邊整着淩亂的衣衫邊罵道。
“光天化日之下行不雅之事,究竟是誰不懂禮義廉恥?”
“姓陸的,我、我咒你以後和女人親熱的時候必定被三姑六婆圍觀!”
“我與夫人也隻在閨房中行樂,不像你這樣偷偷摸摸,且我們行的是正式的周公之禮……”
陸航之伶牙俐齒,見招拆招。
陳守傑說不過他,隻能不服氣地黑着臉。
“陸大人怎麼來了?不會真是來教訓在下何為禮義廉恥的吧?”
“那日是你約的我,爽約的人又是你,今日我來找你要說法,你倒還陰陽怪氣,是我活該還是我招你惹你了?”
“啊——哈哈——哈哈哈——陸大人原來是為這事啊……哈哈哈——”
陳守傑這會兒尬笑了,他都已經忘了那日的事,陸航之這一提,他遺忘的記憶再次回來。
他試圖整理衣衫來掩飾自己的心虛,還收斂了方才怒罵陸航之的嘴臉。
“你可知我那日像個傻子似的等你,我如今就打斷了你一下,究竟是你可憐還是我可憐?難道我連給自己讨個公道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