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如今陸航之每每遇見她,是否還會念起他們根本抹不去的過往。
——
“阿寅這孩子最近是不是又長個了,上回見他的時候還隻到我這裡,今日一見,都到我這兒了。”
祖母比劃着陸寅的身高,老人家許久未見孩子,行為上多是寵溺。
陸寅待在祖母身邊,小人兒嘗着長輩送來的糖,吃得津津有味。
昨日祖母便命人到陸府去請了,說是想看孩子,林晚傾今日才抱了陸寅回來。
“祖母,最近府上雜事多,傾兒都忘了回來給祖母和父母盡孝……”
“祖母知道……祖母都知道……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祖母和你父母還不知道陸家那點事了?咱們啊還沒聾!”
祖母說話的時候,雙眼幾乎離不開陸寅。
陸寅吃着東西,豐滿的雙頰上下扭動,像極了兩個大圓饅頭。
說到這個,林晚傾便無話可說。
她不便多言,若多說一句,恐有在背後議論他人之嫌。
但既聊到了這上頭,祖母便也談到了林晚秀的婚事。
“得幸虧咱們一早便知那陸家少爺的品行,不然晚秀真嫁過去可得受苦日子了。”
“祖母,你們早知這兩孩子有問題?”
林晚傾思索了祖母說的話,捋了捋矛盾,便問道。
祖母和林母對視,眉色平淡,但略有些心虛。
“我和你祖母不過道聽途說罷了……”
“所以那時他們兩家上門提親,林家便找了個不合适的借口推掉了,那時我們便想,這紙是包不住火的,他們的醜聞遲早有一日會見于天下……”
祖母歎了胸口裡的氣,平淡地說道,還好老天爺是站在他們林家這邊。
“那你們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呀?這樣我才好準備……”
林母品了茶,道:“我們還以為你知道,畢竟你人在陸家呢嘛……”
“……”
林晚傾欲言又止,很是憋屈,她差點便被三房和四房誤會。
也罷,這些都是天意,隻是正好都趕上了。
林晚傾在林家坐了一個多時辰,她今日來時便沒打算多留,于是到了點便帶着孩子回去。
與祖母和父母告别,林晚傾和陸寅手牽着手走出林家。
“姐姐這是要回去了嗎?我才剛回來……”
林晚傾剛步行到大門處,便看到林晚秀蹦蹦跳跳回來。
“我們回去了,下次再來。”
“唉姐姐,我都回來了,你們不陪陪我麼?”
“你都那麼大個人了,陪什麼?”
林晚傾是真的要走了,那馬車都在外頭等着了。
林晚秀不舍姐姐和小外甥,挽着林晚傾的手臂就是不放。
“好了,我今日回來就是看看祖母和父親母親,等下次有空了再回來……對了,陸家那件事呢,你也忘了吧……”
“哼,所以說嘛,無緣便是無緣,這是老天爺也疼我呢,不讓我嫁給那種敗家子!”
林晚秀揉着垂落身前的秀發,得意道。
林晚傾打量着妹妹那得意的模樣,問道:“你是不是一開始便知道?”
“知道什麼?”
“陸兆之和陸元之他們兩個的秘密……”
“姐姐說什麼呢?我……我就是聽了一些傳聞,姐姐你太高估我了,我怎麼會未蔔先知?”
林晚秀那張小嘴嘟成了小雞嘴,眼珠子随意亂飄。
她不承認,林晚傾也拿她沒轍。
時候不早了,林晚傾便不再多逗留。
“姐姐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顧父親母親和祖母,别成天老想着玩,動不動便往外跑……”
林晚傾順了順妹妹的額發,再叮囑了一句後,便和陸寅出了門,欲要上馬車。
而她上車之前,林晚秀便來邀她去玩,這是直接無視她前面的叮囑。
“姐姐,乞巧節那日我約了淺婷和念雲去東湖遊船觀園,姐姐和阿寅也一起來嘛!”
“家裡事多,實在抽不出空……”
林晚秀眯着眼睛,一眼看穿了姐姐的心思:“姐姐就是不想勞筋動骨,總是把自己鎖在家裡,多沒意思,這人就是要多出去走動走動,常與外界來往的。”
“你們幾個未婚少女帶我一個已婚婦人這算怎麼回事?”
林晚傾不想摻合進去,自己也沒有那個精力。
若真有空閑時間,她甯願躺在家裡,哪兒都不去。
“瞧姐姐說的,未婚少女就不能和已婚婦女一塊兒玩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小阿寅考慮嘛……”
林晚秀是懂調動人脈的,她說完立即給陸寅使了個眼色。
這倆家夥絕對是最佳拍檔,陸寅立馬揪上林晚傾的衣裙角,低聲說自己想和小姨去玩。
“乞巧節不是一般的節日,有擇選良配之意,你是單純遊園呢,還是想尋佳緣呢?”
林晚傾和孩子已經坐上了馬車,但并未吩咐關門。
她坐在車裡,看着外面的林晚秀,故意試探妹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