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三房來的人,除了老三和夫人,還有陸兆之的大哥和大嫂。
老三和夫人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來的陸府,更不記得是怎麼進入陸府的大門,直到此刻坐在這裡看着他們那不成器的小兒子。
尤其是三嬸母,她看見兒子的那一刻時還鬧過一陣。
衆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穩定下她的情緒,現在難得坐下說話,三嬸母不是罵便是打,以洩她心中之憤。
“三嫂您也别太生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反正兆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咱們現在是否該做點打算了,這孩子今後該怎麼辦啊?”
四嬸母也是好心,遂出言撫慰道。
“給我好好待在家裡,哪兒都不準去!每日給我跪在祠堂面壁思過,不待夠三個時辰别想出來!沒有我的準許不許外出……還有,和那個女人一刀兩斷,再讓我發現你和她還有來往,我打斷你的腿!”
陸老三早已想好了怎麼處置小兒子,正如四嬸母所說,他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最後剩下的也隻有面壁思過。
“你這孩子,雲州這麼多世家貴女不挑,偏偏挑了個給人做過妾的,你那腦袋是被驢踢了嗎?”
三嬸母一想到小兒子和那女人鬼混糾纏的畫面,那一鼻孔的氣兒就不通暢,也隻有多罵幾句她的胸口方能舒服些。
“不是這樣的,我和曉兒是真心相愛的……”
陸兆之不服氣母親把自己的女人說得一文不值,便回了一句嘴。
而他此話一出,換來的卻是長輩的嗤笑。
他的父母和他的大哥大嫂、以及四房的叔叔嬸嬸,無人認為他們這是真愛。
因為陸兆之的身份便是明擺的現實,小李氏看上的隻不過是他陸家少爺的這一身份罷了。
三嬸母惱怒地戳着兒子的腦袋罵道:“你選誰不好,偏偏選這位!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她是誰的妹妹?”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那為何航大哥可以我就不可以?”
“他可以個屁!當初整個雲州城都在看我們陸家的笑話……我們走到哪兒都要受人輕視的目光,你你你……你真的是……”
三嬸母撸起袖子正要揍人,這臭小子還真是被迷得鬼迷心竅了。
然而她剛把袖子卷了一半,陸航之恰好這個時候回來。
他剛入家門,府上的下人便和他說過家裡來了人。
家裡來人是常事,陸航之也沒怎麼在意。
而下人又多嘴說了句“兆之少爺出了事”,他便納悶地一路走到了正堂。
這陸兆之出事與他們家有何關系?
陸航之一到此處,便看到堂上坐滿了人。
三嬸母一看到他,也翻下了自己的袖子,順帶着收好了那火爆的脾氣。
她裝作鎮定地坐回了椅子上:“航之回來了?”
陸航之進入堂内,見過每一位長輩,随後隻瞄了那跪在地上的陸兆之一眼,便徑直走到陸遠之身旁。
他回來得很是時候,衆人已經打罵完陸兆之,也對他做出了處罰,這件事差不多到了尾聲。
三房和四房的人看大事已了,便準備告辭回府。
他們各自領着自己的小兒子,省得那倆玩意兒繼續丢人現眼。
陸兆之和陸元之兩個難兄難弟各都哭喪着臉,好似自己這一回去便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兩人跟随着自己的父母,陸元之還偷偷瞟過陸兆之,對自己這位兄弟深感憐憫。
兩房親戚都同時回去,陸家一下子也安靜了。
陸老爺累了一日,已不想再說一個字。
他讓陸遠之扶自己回去,走之前,還關心了林晚傾一聲。
“快回去歇息吧,别累着了……”
“是,父親。”
“來吧阿寅,和爺爺一塊兒回去。”
“爺爺,阿寅今夜該回去母親那兒了。”
“嗯……是嗎?”
陸老爺粗略算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也罷,陸老爺慈眉一笑,便答應陸寅跟林晚傾回去。
陸航之和林晚傾目送父親,才帶着陸寅回彩瀾院。
他們夫妻牽着孩子的手,一人一邊。
陸寅左手是陸航之,右手是林晚傾,他乖巧地走在他們中間,淘氣地踩着傾瀉下來的月光。
“三叔四叔他們怎麼來了?我還聽說兆之出了事?”
“這件事吧說來話長……”
林晚傾身心俱疲,她不想回憶這一整日發生的事,但她還是簡明地把所有事情告訴了陸航之。
“兆之和……曉兒?”
陸航之聽聞這兩人之間的關系後,頓時驚訝得說不出任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