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甚是無助,就差哭爹喊娘。
陸遠之繼續追問:“我們這回都沒弄清楚,你還想着下一回,你今日若是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别說世子,陸家這麼多的長輩在此,也不會輕易放你走的。陸家不會污蔑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你不要以為自己是陸家的人便能逍遙法外!”
陸兆之默默咬着唇,他還是不肯說實話。
陸遠之見他冥頑不化,對他很是失望,卻又無可奈何。
都是一家兄弟,陸遠之實在不想逼他。
可身負重任,世子也還在上頭,陸遠之必須要查明真相。
這邊的審問暫時未出結果,見義那邊已經把證人帶了回來。
“大人,我們在園子裡做事的時候,便看見這家夥在園内鬼鬼祟祟,東張西望……”
“是啊,他又不是我們園内的人,又偷雞摸狗的,這模樣不是做賊是什麼?我們自然把他當成賊了!”
見義帶回來的人都是沈園内做事的下人,她們和陸兆之無冤無仇,所以不可能誣陷他。
隻是她們說完之後,林晚傾便發現了疑點:“可抓賊講究的是人贓并獲,兆之身上并未有贓物啊!”
“是、是啊……我什麼都沒偷!什麼都沒拿!”
因為林晚傾幫自己說話,陸兆之忽然硬氣。
陸遠之也即刻搜了一遍他的身,确實沒再陸兆之身上尋到任何贓物。
然而一個下人質疑道:“沒準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剛溜進來,正要下手,後來因為被我們發現了才沒有得逞……”
此人的這番說法也很合理,事到如今,兩邊的證據都不算充足。
案件依然不明朗,陸家要想證明陸兆之的清白,還需更有力的證據。
陸遠之歎着氣,蹲下身去與跪着的陸兆之平視。
“兆之,咱們現在關起門來自己查,如果再查不到真相,那我們隻能送你上官府了,到時候事情鬧大,對誰都沒有好處。”
“可、可是遠之哥,我真的沒有偷東西,我真的不是賊……”
“但你無故出現在世子的沈園内,還被園上的下人誤成了賊,這已驚動了世子和這麼多人,你怎麼說也要給世子一個交代吧?”
陸兆之今日還算帶了點腦子出門,他這立馬爬到梁宥腳前,磕頭求情:“世、世子……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是不小心進到貴園的,請世子恕罪,請世子恕罪!”
他嘴上請求梁宥饒恕,不停磕頭,卑微到令人心疼。
陸老爺和林晚傾都很想幫他求情,隻是眼下梁宥态度不明,真相尚未大白,他們不好随意行動。
梁宥面無表情地盯了陸兆之許久,他不出聲無人敢求情。
玉蘭堂沉寂了一會兒,衆人正屏着呼吸等待之時,梁宥才開了口。
“你真的什麼都沒做?”
“真的……沒做……”
“那你是如何誤入沈園的?你真的不知此處是何地?”
“我……”
陸兆之又變得吞吞吐吐,他額頭朝地,此時已經完全停下了磕頭的動作。
而他的再次沉默,又一次引起了他人的懷疑。
如此下去,這個案子很難結案。
“香香……”
陸寅稚嫩的聲音驟然響起,林晚傾第一個反應過來。
她低頭看着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孩子,問道:“你說什麼?”
陸寅回道:“香香——”
“什麼香香?”
然後陸寅便指着陸兆之說道:“叔叔的身上香香,好香——”
孩子的一句話,讓衆人目光的焦點再次集中回陸兆之身上。
衆人仔細聞着陸寅說的那香香的味道,其中四嬸母的鼻子最厲害,她是繼陸寅之後,第二個聞出味道的人。
“哎,是啊,這兆之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而且還不是自然的花香味,聞着倒像是女子胭脂的味道。”
這股香味很淡,不仔細點分辨還真聞不出來。
衆人是聽了四嬸母的解釋後,也才慢慢地嗅出了味道。
而陸寅因為是孩子,他的五官之感都比大人敏銳,自然是第一個發現的。
陸遠之嗅到香味後,立即觀察了陸兆之的表情。
果不其然,為官多年的他很快看出了端倪。
經驗告訴他,陸兆之确實有事隐瞞,且還是不可告人的醜事。
梁宥坐在上位,他聞出味道後不禁皺了皺眉頭。
他識得這香味,與他送給李彩華的那盒蝶蜜香的味道一模一樣。
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氣,面色逐漸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