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頂天把頭湊到梅恪那邊,想借助他扇子的風力遮擋灰塵。
可這話一出,其他人一同沉思。
陸航之應該不會拿出真本事的吧?
可陸航之的本事是衆所皆知的,倘若世子知道自己勝了陸航之的真相,倒頭又會不會怪陸航之多事?
這不管如何選擇,都是進退兩難。
“你們别多想,世子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馬場上很容易起沙塵,陸遠之隻能眯着眼睛觀賽。
衆人默契地看着陸遠之,然後又相互對視。
不是他們想的那樣,那又是怎樣?
正當衆人稀裡糊塗的時候,梁宥率先騎到了終點。
衆人歡笑迎接梁宥,并祝賀他獲勝。
而陸遠之的臉色就沒有他們喜慶了,他看着緊跟梁宥身後回到終點的陸航之,神色相當凝重。
他到底還是沒有聽進那個忠告,真是執拗。
陸遠之待在原地,其他人則圍着梁宥,大贊他的騎術。
不過隻有陸遠之和梁宥看出來了,這場是陸航之故意輸的。
“陸州判,咱們再比過。”
梁宥嘴角挂着很平常的笑容,說道。
陸航之裝作不明白:“這是為何?世子不是勝了下官嗎?”
“咱們下場可要公平競争,你不能再讓我了。”
梁宥臉上的笑容不減,陸航之盯着他的笑,也感到一絲尴尬。
“是,下官不敢了。”
看台上的李彩華看着他們又比了一次,不自覺地站起身。
她很清楚他們的性子,一個是曾經與自己相愛的男子,一個是自己現在侍奉的男子。
李彩華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他們第一次的比試是梁宥赢了,她其實也大概猜到是陸航之放水了,不然他們也不會有第二次的比試。
在比試結果出來之前,李彩華提心吊膽的。
而當這次陸航之勝了梁宥後,她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為陸航之高興。
“娘子,世子都輸了……”
“是啊,我知道。”
她的婢女隻是想提醒她,她的笑容太明顯了。
這萬一被人看了去,落了口舌可怎麼好?
然而婢女沒有明确點明,李彩華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依舊沉浸在陸航之勝利的喜悅之中。
林晚傾也關注了他們那邊,不過她與他們的距離相隔甚遠,她完全不清楚他們那邊的情況。
她隻是通過他們的一舉一動,以及發生的事,做出了一些推斷,所以大緻也明白發生了什麼。
男子那頭的比試還尚未進入尾聲,另一頭忽然熱鬧起來。
所有人同時望向那熱鬧的源頭,便看見林晚秀和小李氏各自騎着一匹馬,兩個人之間還充滿了硝煙。
兩人騎着奔馬在馬場裡狂飙,半圈過後,林晚秀占了上風。
小李氏揚起鞭子,狠狠地抽在馬屁上。
她不甘自己落後他人,便使出全身本領。
然而她強行加速,不顧身下馬兒的能力,結果适得其反。
刹那間,她失去了對馬的控制,她身下的馬偏離了正軌,越來越偏,甚至失去了理性。
“啊——救命——救命啊——啊——”
繞完一圈,小李氏的馬正撲向林晚傾和陸寅。
“姐姐——”
林晚秀勝利後立馬停下,便看大事不妙。
林晚傾見勢,一股危機感湧上心頭:“快,阿寅,快下來——”
她趕忙抱住孩子,一用力,便把孩子從小馬駒的背上抱了下來。
那小馬駒也似乎感受到了危機,在陸寅下去前就開始狂躁。
馴馬師使勁牽着馬繩,并要在最短的時間内将小馬駒拉走。
“吼吼——”
小馬駒癫狂得不受控制,林晚傾抱下孩子後欲要遠離此地,可也是這麼折騰下,多多少少耽誤了些時間。
他們哪裡能預料到那瘋馬的速度,簡直堪比一陣狂風。
林晚傾預感自己可能來不及逃脫,那瘋馬已經要撞上來。
哒哒哒——
“哇啊啊——”
那瘋馬連帶着上頭的小李氏撞向了那隻小馬駒,還好馴馬師逃得及時,他也就是狠狠摔了一跤。
陸航之駕着馬快速沖過來保護了妻兒,他趕到的時候便縱身下馬,然後用自己的肉身擋住了所有危險,林晚傾和陸寅才安然無恙。
然而不止是他,梁宥也和他相同時間相同速度趕過來。
他們沖過來時,都保護了相同的對象,林晚傾和孩子。
隻不過陸航之的速度要比梁宥快些。
梁宥看他們一家沒事,神情恍惚地愣了半刻,随後他立馬調整狀态,趕緊過去穩住那小馬駒。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