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不過是實話實說,哈哈——”
陸老爺自然一笑,繼續品茶和欣賞遠方。
李彩華保持沉默,但她的心底此刻更加煩躁和不悅。
她甚至懊惱自己不是個聾子,如此便不用聽陸老爺的冷嘲熱諷。
很明顯,陸老爺方才是故意這麼說的。
林晚傾坐在他們中間,表面上談笑有度,其實内心早便哀歎了數遍。
她心頭像是被石頭堵着,除也除不掉,通也通不了。
林晚傾沒有辦法,為了這裡能安然下去,她也隻能維護兩邊情緒了。
“母親母親,阿寅想去騎馬——”
“你今日就别胡鬧了,乖乖坐在這裡吃點心好不好?”
“額嗯——我想騎馬!”
陸寅緊貼着林晚傾,嘟着小嘴撒嬌。
“你便帶他去吧。”
陸老爺發話,林晚傾望着父親,猶豫了一下。
“爺爺答應了!”
陸寅踮起腳尖拱着林晚傾,已經急不可耐。
林晚傾無奈,這小人除了吃,也就玩樂最積極。
雖然林晚傾擔心自己走了,這裡的氣氛會更加惡化。
但管他的,父親都發話了,那根本是她杞人憂天了。
“好吧,那咱們走吧……”
“耶——去騎馬——去騎馬——”
“父親,兒媳帶阿寅先離開了……”
“去吧,你看好孩子就行。”
“是。”
“爺爺,阿寅去玩了——”
“走吧走吧,好好跟着你母親,那馬兒烈,當心傷着,啊!”
“嗯!”
陸寅重重地點着頭,答應完陸老爺後,他的小手便主動伸進林晚傾的掌心裡,母子二人便離開了涼台。
今日氣溫中和,不涼不熱,最适宜騎馬。
馬園内所望之處皆是嶄新的地,這并非因為貴客到訪而專門清理的,而是平日裡便是如此。
看管園内的園丁絕非是吃白食的,他們拿着陸家的工錢,自然是不能懈怠的。
“對了陸州判,彩華家妹的夫家那些事已圓滿解決了,這還得要感謝令夫人給咱們出的主意,陸州判,你可真是叫人羨慕啊,娶了個這麼有本事的賢内助!”
“世子謬贊了,航之愧不敢受。”
“怎麼不敢,就憑你有個賢内助,咱們可都羨慕着呢。”
梁宥提及小李氏,便免不了提到林晚傾。
林晚傾于此事上出了很多力,不管是李氏姐妹還是梁宥,他們都很感激她。
陸航之陪在梁宥身側,謙虛回應,沒有絲毫自滿。
但他的内心自然是歡喜的,甚為自己的夫人高興。
“我若是能得如此賢良夫人,那我必定将其捧在掌心,定寵她愛她護她,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梁宥仰天感歎,陸遠之便調侃道:“沒想到世子您是個多情種,能夠成為您的夫人是那女子的福,也是你們二位有緣。”
“你個男人竟也相信緣分之說?”
“世間許多皆有緣分,遠之确實相信緣分。”
陸遠之與梁宥相視一笑,通過這一眼,他們确認彼此是有共同話語的。
梁宥來到雲州這麼久,與他接觸最多的便是陸家次子陸遠之。
二人很是聊得來,不單因為他們是上下級關系。
“世子身邊有佳人陪伴,據說這位佳人也很是賢良淑德,這說明世子也是有福之人呐。”
梅家的三公子梅恪提到了梁宥的那位美妾,而他的本意也隻是想誇贊而已。
“确實如此,但男人無論有再多偏房妾室,終究還是要娶妻的,妻者,才是能與我平起平坐之人,妾,終歸隻是妾……”
梁宥意味深長地說道,衆人全神貫注地聽他發言,聽完這句後竟都同時陷入了沉思。
衆人沉默之時,梁宥才發現空氣變得安靜,于是想活躍氣氛:“本世子初來乍到,對雲州極其陌生,不知雲州有何趣事、或是好吃好玩的,你們都可以介紹介紹。”
陳守傑忙道:“雲州好玩的可多了,哎,世子的那位美妾正是雲州人士,那位娘子沒與世子您介紹嗎?”
梁宥笑笑:“她甚少和我說起家鄉之事,我也不知道為何,總感覺她是有何不願讓我知道的秘密。”
他說到秘密,衆人同時都想到了什麼,紛紛沉默,并用眼角的餘光瞄着某位當事人。
衆人猜測大概便是那個原因,梁宥的那位美妾才有所隐瞞。
梁宥走在最前面,背對着衆人,自然是看不到衆人此刻的神情。
而陸航之與他們同行,那些人的小眼神和小表情都很明顯是沖着他。
陸航之無話可說,不想節外生枝隻能保持沉默。
“不過我們這些人之中,據我所知也就隻有我和遠之還沒有娶妻了吧……”
梁宥瞧了瞧身邊的陸遠之,突然道。
“世子,還有我呢……”陳守傑被他遺忘,便弱弱地說道。
“是嗎,陳公子也尚未娶妻嗎?”
“是啊,還沒有……”
“那你可得加把勁兒了,能娶到賢妻可不容易,是吧,陸州判?”
梁宥點到他,陸航之愣了一下。
“我要是也能夠娶到像陸夫人那樣的女子,我願意折損自己一半的壽命來換一個這樣的賢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