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隻願日後不要再有任何事端,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此時的陸寅已經累得合上了眼,依靠着林晚傾而睡。
陸寅隻要在林晚傾身旁,就會變得乖巧懂事,安然幸福。
陸航之凝望着他們母子相依偎的模樣,心中也多了些安甯。
“你方才和世子見面,你們都說些什麼了?”
陸航之忽然提起這件事,本來已經安靜的車廂又有了動靜。
“妾身隻是感謝世子的救命之恩,上回酒宴的時候沒有機會,今日偶遇世子實屬上天恩賜。”
陸航之緊閉着唇瓣,眼神直視前方,他心中不知怎的,不大滋味。
“上次酒宴的時候你本該随我們一起敬酒,如此也不會錯過良機。”
“上次未來得及,錯失了良機,今日正巧遇見,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
“那看樣子,我們還得設宴款待世子,以表陸家的感謝之恩。”
“我們能請得到世子嗎?”
“先回去禀明父親吧,然後再做定奪。”
“也好……”
馬車慢悠悠地駛回去,林晚傾也奔波了一日,現下放松下來,那疲倦感排山倒海般襲來。
搖晃的馬車甚是催人瞌睡,林晚傾的腦袋往下點了兩下。
陸航之悄無聲息地伸出臂膀,輕輕地将她擁進臂彎。
他溫柔地為她理順額前的碎發,他的呼吸很淺,深怕吵醒妻子。
馬車抵達陸府之前,隻能聽到車轱辘的轉動聲、馬夫的吆喝聲、還有馬蹄的踩踏聲。
車廂内一片安甯,他們一家三口相互依偎,宛若一幅歲月靜好的藏畫。
半月之後,李彩華為慶賀自己的小外甥出生百日,于城内的龍鳳樓舉辦孩子的百日宴。
前來的賓客都是雲州有名的世家貴族,大多數人全是看在瑞王世子的面子上才來捧場。
否則今日的百日宴,恐怕連舉辦都做不到。
今日到場的都是大家族裡的女眷,一個家族便有一兩個女眷參加,這對李氏來說已算是極大的榮幸了。
龍鳳樓外張燈結彩,沈園的下人指引貴賓入内,個個都累得汗流浃背、屁兒眼冒煙。
貴賓入内之後,便由李彩華和小李氏親自迎客。
新聘請的乳娘抱着孩子站在她們身旁,李氏姐妹笑臉相迎賓客,客人送完賀禮和份子錢,并客套地說了一兩句賀語,随後再看了孩子一眼,便由下人引到席位上。
李彩華包下了整棟酒樓,她之所以能如此豪氣,不單單是有瑞王世子撐腰,自然還有李氏一族那富甲一方的實力。
然而說到李氏的實力,也就隻有那堆積如山的臭錢了。
這是雲州此地衆所周知之事,不過李氏除了曾是雲州第一富商之外,還因一件轟動整個雲州的醜事而被人所知。
其實放眼這場酒宴,前來祝賀的人也不算多,因為本身請來的貴人就不是很多,而有些客人隻是送來了賀禮,人并未到場。
現在的席位上幾乎是女子,這女人一多,那八卦口舌自然也就多。
雲州陸氏的席位位于主位的左側,算是最重要的位置之一。
陸氏主家的代表尚未到場,而陸氏旁支的代表差不多來齊了。
陸家的席位要比其他世家多出一桌,不僅是因為陸家在雲州的地位,且陸氏一族确實龐大。
“母親,你們說的那個李氏,便是方才招呼的那位嗎?”
陸氏小一輩的姑娘們沒有親眼見過那位傳聞中與陸航之鬧绯聞的女子,今日有幸得見,又聽到長輩們議論,于是便也生了好奇。
“不錯,就是穿豔粉裙衣的那個。”
陸家大姑母那化得精緻的眉眼不屑一挑,一口鄙夷地答着女兒的話。
“瞧着是有些姿色,雖然面相老氣了點,但感覺還是蠻風韻的。”
二房的小女兒端坐在自己母親身邊,由衷地認同李彩華的長相。
而她的母親對此是嗤之以鼻:“那女人也就隻有那點姿色了,不然當初航之如何看得上她?”
另一房的女眷聽了這些言論,也積極地來湊熱鬧:“女人呢,有姿色是好,但以色事他人,又能得幾時好呢?”
大姑母笑言:“可不是嗎?所謂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她們那種人啊,這輩子就隻能做妾了。”
陸家的女眷喝着茶、吃着茶果,一邊閑聊着往事,一邊耐心地等着開席。
在座的已婚女眷都是雲州世族宗親的夫人,根本沒有一位是偏房妾室。
所以有些夫人甚是瞧不起李氏姐妹,一臉不屑地說着她們的閑話。
“姐姐為何要請陸家的人來?她們壓根就看不起我們,還有那些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個個趾高氣昂,好像她們有多高貴似的……”
小李氏跟着長姐一起張羅酒宴,她偷偷地注意過那些世家大族的女眷,虛僞地就隻剩那張皮囊了。
“你還是太年輕了,不懂人情世故,你不請她們,那今日你兒子的百日宴根本都不用辦了,咱們還瞎折騰什麼?雲州這地最不缺的就是世家大族,如今世子初來乍到,我得要趁着這些好由頭為世子打好與世家的關系,世子好,我才能好,你也不會吃虧!”
李彩華小聲地解釋這人情關系中的利害,小李氏雖不服氣,但還是不甘心地咽下了這口氣。
她們姐妹說着話,此時又有幾位世家夫人下了馬車。
這幾位夫人光鮮亮麗,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寒酸,雖不是穿金戴銀,但也是珠光寶氣,雍容高貴。
她們使喚着下人奉上賀禮,同時也和李氏姐妹客套了一會兒。
“二位娘子真是好福氣,同根就為姐妹,如今更是有緣,同侍一位丈夫,你們姐妹的感情必定是深厚,才能如此和諧地同侍一個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