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
“那這個呢?”
“藍色。”
“嗯,阿寅真棒,教一次就會了。”
林晚傾摸着孩子的頭,誇贊他的學習能力。
陸寅是真的聰明,很多知識一學就會,讀書也幾乎是過目不忘,教他讀書習字根本不費力。
林晚傾每日都會抽一兩個時辰教他看書認字,或者學習規矩禮儀,等他再大點,她就可以請夫子了。
“我們接下來要學什麼呢?”
“母親,今天該讀《論語》了。”
“讀《論語》啊,難道不是該讀詩嗎?”
“不要不要,阿寅要讀《論語》!”
“好好好,我們讀《論語》,那去把書找出來吧,沒有書的話我們也讀不了啊……”
“嗯!”
陸寅高興地沖到書架前,開始尋找書籍,林晚傾便趁這個空隙收拾他剛看完的書本。
小陸寅的身高還不到大人腰部,他站在那足有一個成年男子高的書架前尋找着自己想要的書。
他看了半天,别說他要找的《論語》,他連書架上擺了什麼書都看不到。
陸寅後退了幾步,然後踮起腳尖,望了望書架。
掃了一眼後,他才在最上層那排書的右側中找到了那本《論語》。
然而很可惜,即便找到了也無用,他根本夠不到那一層。
陸寅呆呆地對着書架發呆,小小男孩兒也是有自尊的,林晚傾和婢女便在後面,他沒有開口求幫助,說什麼也要自己想辦法拿到手。
他大着膽子爬上書架,可人才爬了最下面那一層,這時陸航之走過來。
“你幹什麼?”
陸航之冷淡的聲音傳過來,陸寅立馬下了書架。
他知道這麼做不對,所以在陸航之抓了個現行後,便停止了繼續攀爬書架的行為。
陸寅不解釋,隻默默地站着。
陸航之低眸凝視他,雙手抱胸站了一陣後,便轉向書架:“要哪本?”
陸寅沒有回答,隻面無表情地盯着陸航之。
陸航之也是個硬骨頭的,偏偏要關心,但就是一點也不直率。
他指着書架上的書,一個個問道:“《春秋》?”
陸寅不說話。
“《中庸》?”
陸寅還是不說話。
“《論語》?”
陸航之點到《論語》的時候,陸寅雖依舊不說話,但有了反應。
他連忙擡起頭看了眼書架,看得出很激動。
本想張口,卻不知他又為何沉默。
陸寅不想和陸航之說話,便選擇了不回答他。
陸航之明白了他想要的是這本《論語》,于是便把《論語》拿下來。
陸寅的眼前忽然出現一本《論語》,他愣了半拍,然後接下書,便抱着書本直接跑回林晚傾那邊。
他們父子方才的一舉一動,林晚傾一直在另一頭看着。
她既欣慰又苦惱,真真是兩個犟種!
明明不是親生父子,卻勝似親生父子。
兩個人的脾氣一緻得可怕,林晚傾甚至腦抽,懷疑陸寅是不是陸航之在外和其他女人生的私生子。
林晚傾想扇自己,她立馬将這種廢水倒出自己的腦子。
“母親,我拿到書了!”
“阿寅,你從别人那兒得到了幫助,該說什麼呀?”
林晚傾一句話教育他,陸寅這時才慢慢轉回身,捧着那本書,卻沒有直視陸航之,腼腆道:“謝謝……”
陸寅的聲音雖小,但也還是清楚,也能聽得見。
這是那事之後,陸寅第一次和陸航之說話,也是他第一次和陸航之說謝謝。
“客氣。”
陸航之留了這兩個字,轉身走出房。
他走出去的那一瞬間,林晚傾瞥見了他的側顔有些許的變化。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但她好像看見陸航之的臉頰微紅,唇角也被什麼勾住了似的往上翹。
真是一點也不坦率。
——
碧空如洗,風和日麗,雲州城東市人聲鼎沸,行人如流水,來去匆匆。
陸航之攜着妻兒外出散心,實則是想送他們驚喜。
“航之,你回來了都不和咱們說一聲,今日又帶着夫人孩子突然來我這兒,你這不是炫耀嗎?”
雲州世家的陳氏是做珍寶起家的,如今陳氏雖為達官仕宦之家,但在雲州依舊壟斷着珍寶的買賣。
陳守傑作為第六代長子,和陸航之一樣,肩上背負着延續家族榮耀的責任。
“給你面子,才來照顧你們家的鋪子,你要不樂意,那我就換一家。”
“唉,别别,你們都來了,那我可得要呈出上等的金銀招待你們!”
陳守傑語畢,便拍了拍手,鋪子的小厮便端來數種名貴的珠寶玩意。
“來,航之、夫人,額這位是……”
“他叫陸寅。”林晚傾介紹道。
“啊,小陸寅,三位随便挑,這些都是出自名家之手,貨真價實,假一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