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那日,玄烨今日穿得随性一些,一身白衣,外面披着披風。
女使接過他的衣服,又倒了熱茶在桌子上。
玄烨瞧着桌上的酒,提了起來,“去,熱一熱,大人事務繁忙,這酒我們喝。”
“這……”女使看向樓绾,直到樓绾點下頭以後,女使才道:“是。”
“到底我是這左相府的人,還是樓娘子是這左相府的人,這些個女使還要看你的臉色。”
樓绾笑了一聲,“我送的酒,自然由我決定。”
玄烨坐了下來,推着棋盤,并不想下棋,而是讓人拿了一個支架來,非要烤紅薯。
民間最喜愛的食物,達官貴人想來不喜這東西。
玄烨将手放在碳爐上烤了烤,“這是我前些日瞧見的,特别好吃,樓娘子嘗一嘗?”
翻了翻紅薯,過了一陣,才夾着拿給了樓绾。
“你倒是看得開,那些日和同蕭醉騙我時,這會兒揭穿了,還能同我在此喝酒玩樂。”
玄烨歎息一聲,“這要瞞你的又不是我,是咱們左相大人,你們這會兒可是說開了?”
樓绾抿唇點頭,拿過玄烨給的紅薯,喜妹急忙拿來帕子包裹住。
看樓绾這模樣,玄烨松了一口氣。
“你們說開了就好,咱們大人就是個悶騷,什麼事都憋在心裡,那會兒你們吵架,大人回府還哭……”
不知何時,玄真走了過來,發出了很大的響聲,讓玄烨終止了後面的話。
樓绾擡頭看向玄真,又回過神定定的看向玄烨。
“你說他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樓绾聽錯了,聽到了蕭醉回府哭了。
那可是蕭醉,哪怕被敵軍逼到牆角,父親抛棄他們也未曾哭過,怎麼會因為他們吵架哭泣。
玄烨莞爾一笑,“大人回來一臉的苦澀,我瞧着都心疼,不過近些日因為陛下選秀,大人忙碌了一些,這會兒都還在處理這事。”
樓绾哦了一聲,原來隻是因為同自己吵架,心情煩悶苦澀。
隻是這層含義,應該還有其他意思,玄烨表情有些古怪,也不知還瞞了他什麼事情。
玄真來了,這會兒也套不了什麼話了。
樓绾吃了一口紅薯,便放在了桌子上,熱來了酒擺在桌子上,樓绾并沒有動。
“聽聞府内有紅梅,不知可否一觀?”
玄烨剛喝了一口熱酒,便停了下來,看了選真的餓一眼這才回複。
“當然,早前就聽聞樓娘子喜歡梅花,府内正好開得茂盛,等春日來了,院子裡還有不少争妍鬥豔的花朵,到時樓娘子還可來看一看。”
起了身,玄真和玄烨都跟在樓绾身後,像是在防着她什麼一般。
給了喜妹一個臉色,喜妹明白的垂眸。
這一路的風景也極好,今日未下雪,大抵是要在新年時來一場大雪。
看到紅梅時,樓绾臉上的喜悅藏不住了,嘴角也微微勾起。
“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嚴寒的冬日,也就梅花還能綻放,每一株都驚豔無比。”
玄烨接話道:“聽聞‘萬物生’當日的表演極為震撼,不知樓娘子是怎麼想到這些東西的,一般來說,民間确有這些表演,但如此規模當真少有。”
“樓家常年經商,見過不少這些玩意,想着在皇宮場地足夠,便改良了一些東西,才讓鐵花飛舞,猶如火光瀑布,火壺如龍,綿延不絕。”
玄烨贊賞道:“甚妙,當日定要好好見識那一場震撼。”
女使拿了一壺茶來,喜妹接過手,為自家小姐斟了一杯熱茶。
樓绾對玄烨的誇贊很是高興,轉身之際撞到了喜妹的手中茶,杯子落在衣服上,沾濕了衣裙。
喜妹慌忙擦拭衣裙上的水漬,“小姐!是我的錯,我瞧着小姐冷便想倒一杯。”
樓绾安慰道:“不礙事。”
随後又看向玄真,“貴府可否尋一套衣衫,讓我換一換,沾水的衣服在冬日實在是涼。”
“樓娘子這邊請。”
玄真是男子自然不好跟随,便叫了女使跟着樓绾去換衣。
喜妹緊随其後,兩人進入屋子後,慢條斯理的換好了衣服。
又過了一陣,屋子的門打開了,喜妹從裡面走了出來,同那女使行了一禮。
“勞煩,我家小姐體涼,能否再尋一件外袍來,多謝。”
女使也未多想,便先離開了。
剛一離開,樓绾便從屋子裡出來,喜妹則是繼續守在屋前,等待女使的到來。
樓绾換了一身左相府内的穿着,混入其中,沒人會發現。
她以前來過左相府幾次,這裡的布局她也還了解,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哪裡。
蕭醉的寝卧,那天來過一次,還被蕭醉這登徒子調戲了一番,想來蕭醉也知道是她。
推門而入,寝卧内一切都過于稀疏平常。
樓绾翻開了蕭醉的書籍,大多都是一些政治書,連最近寫下的東西都沒有。
又四處摸了摸,什麼也沒找到。
樓绾直起身子,難道不在這裡?書房?或是離這裡最近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