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大院,樓绾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事。
“過些日去給左相府送信,就說酒宴正好要開了,邀他一同前往。”
越想聞人氏和蕭醉的事便越不對,這蕭醉難道是想用聞人氏來壓制皇帝?
所以才會對聞人氏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眼。
什麼皇帝若不應允,聞人氏便不會回京都,朝堂如今是蕭醉把持,齊卿言又能有什麼權力。
春日宴還有些時日,萬物生被選中以後,便去了皇宮,這衣食住行,都按照皇宮的用度。
班主自然高興,在皇宮做了表演,往後在京都他們便是一等一的班子。
而作為東家的樓绾,自然是要去謝恩的。
“小姐,這樣的發飾可行?”
樓绾朝鏡子裡瞧了瞧,“将珠飾給去掉,衣着選用錦緞的布料,這些細紋路的留下,這些拿走。”
喜妹不解,“平民見貴人,大多不是要穿戴華貴一些嗎?”
“華貴不是通過這些珠飾來體現的,而是這些。”
選用尚好的布料,以及華貴的紋路,遠比這些細小的東西還要來得尊貴。
她此刻要見的是皇後,那一切都要選用最好的。
齊卿言成婚,她也是重生後才知曉的,甄家的嫡次女,溫婉賢惠,事事處理得周到,确實皇後的最佳人選。
樓绾翻動着自己的珠飾,歎息了一聲,猶記得出征時,齊卿言抱住自己的模樣。
有擔憂,也有哀傷,可如今他們一個是皇帝,一個守衛疆土的将軍,他們原本就不可能。
“小姐為何又歎起氣來了,今日是要去拜見皇後的,應當高興才是。”
樓绾放下珠飾,“是,應該高興才是。”
齊卿言有甄家的助力,她也應該高興才是。
不必受制于蕭醉,也有了自己的一方勢力,齊卿言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難過,她不在身邊,反而才是更好的。
樓绾起了身,讓喜妹會自己理了理衣服,便出了門。
日光照耀着木蘭軒,樓绾擡頭一望,這太陽正如她出征那日一般閃耀璀璨。
宮廷内不得驅車而入,馬車停在了宮門,樓绾便跟随着宮女入了門。
喜妹在宮門口張望,對自家小姐充滿了擔憂。
先帝還在時,她曾經出入過後宮,與皇後娘娘相談甚歡,而先帝勤勉,沒多少後妃。
這如今再次來到這裡,竟有些恍惚了。
“樓娘子在此等候,娘娘這會兒還未起身。”
樓绾雖疑惑了半瞬,但也瞬間收回了目光,規矩的站在原地等候。
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樓绾察覺到了不對,午時已到,皇後絕不可能會睡到這時。
小腿發酸,周圍連一個宮女都沒有,隻有遠處看管大門的侍衛。
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午時已到,看來皇後是在給她下馬威。
雖不知皇後為何針對她,但是她如今是平民,再如何也不能跟皇後叫闆。
又是半個時辰,樓绾額間出了些汗。
身後有了動靜,樓绾轉過身去,看到的不是皇後,而是來送東西的聞人蟾。
“你怎麼在這?”
樓绾有些明白,又有些疑惑。
“自然是來拜見皇後,你為陛下身前的侍衛,怎會來此?”
聞人蟾冷冷的瞥了樓绾一眼,“我雖為陛下身前的侍衛,那也是皇家的人,也要為皇後娘娘辦事。”
樓绾穿着整齊,臉色卻蒼白,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出了什麼事。
瞧着昔日硬氣的樓绾如此,聞人蟾如何不高興,甚至還圍着樓绾轉了一圈。
皇後勒令樓绾等,哪怕樓绾在此站一天,腿斷了,那也要等。
“看來京都城内大名鼎鼎的樓娘子,在離開我以後,過得也不如何。”
樓绾勾起一抹笑,“那就不勞煩聞人公子關心了,我樓绾如今過得尚好。”
“是嗎?”聞人蟾放下食盒,“瞧着也不過如此。”
樓绾的腿有些站不住了,這具身體雖然有她經常鍛煉着,卻還是有些虛弱。
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沒有做過什麼粗活。
聞人蟾笑着打算離開,在轉身之際又彎下了腰,随後便跪在了地上。
“聞人蟾參見陛下,娘娘。”
齊卿言?
樓绾轉過身,沒有看向來人,而是随着聞人蟾一起跪在了地上。
皇後笑盈盈的聲音傳了過來,“陛下,這就是萬物生的東家,那日的表演陛下沒有瞧見,那還真是讓人震撼。”
齊卿言良久才發出了聲音,語氣淡淡,連聲音也溫柔了不少。
“那日公務繁忙,讓皇後擔憂了,春日宴時再看也不遲,一切由皇後安排。”
甄晚笑得開懷,但瞧見聞人蟾時,像是有些吃驚。
“聽聞樓娘子同聞人侍衛是一家人,還真是奇怪,一個是禦前侍衛,一個是……陛下,是臣妾說錯話了,臣妾也是一時好奇。”